子我心里就来气,我一定要代表读者狠狠地批判他。
“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告诉你,林千军,别人讲我几句也就算了,你这样子横眉竖眼地是不是找不自在,这祸确实是我闯下的,关我几天禁闭我也认了,但是我们俩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你至少也要负点连带责任吧,别只让我背黑锅呀。凭什么你在这活蹦乱跳的,我就要关小黑屋啊,你要再这样我,我就,我就...”肖雨城老实人也有三分火气,被我这样一说立马就策略性地一副跟我翻脸的样子。
“关你禁闭是组织上的决定,又不是我害你的,不过要不是你弄的那么一份假材料把他们骗走了,那帮亡命之徒拿不到东西守在房间里埋伏,我们俩说不定也会有危险,这些都是客观事实,我也是帮你求了情的,你是知道的。你被关禁闭我的心里也不好过,马上喊了小吕一起来看你...”
我还要急着再继续往下解释的时候突然幡然醒悟过来了,“工作是工作,小说是小说,我们谈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别混为一谈,打我乱仗,我们说的是你的书的事,你的书,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说的就是书的事情,”肖雨城毫无阴谋未得逞的羞愧反而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要是再这个样子的话,我就把你写到我的书里面去,让大家都认识认识你林千军,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你这样子是会违反我们的保密纪律滴,肖雨城同志!到那时候就不是关关禁闭那么简单了,是要坐牢的。你好好写你的书就好了,扯上我就不对了嘛,这样多伤战友感情啊,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为了不让你犯错误,我不再说你就是了。”我有点吓着了,只好把话往回收,这家伙的书里面有的剧情已经超出了人类想象范畴的黑暗,被他这样子狭私打击报复就别想捞着个好字,说不定以后自己就成了臭名昭著的反派人物代名词了。
“那我不会等到以后书再版、三版的时候再写啊?”
“还再版、三版,你的书有那么多人看吗?”我昧着良心死撑着嘴硬说了假话,输人不输阵,已经这个时候了就不能认怂了。
肖雨城反而被我气笑了,“你这个毛头小子,我写书在国外出版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你是存心来逗我笑的是不是啊?”
看到肖雨城笑了我心里松了口气,我是来送温暖的不是来找茬的啊,赶紧说句暖心窝窝的话,“是啊!我怕你知道被关禁闭的时候心里不好过,这不马上就给你送乐子来了吗?咱不看广告,看疗效,现在是不是没那么紧张了。我告诉你啊,这个关禁闭啊,我有经验,当初我在部队里的时候......”
“好了,好了,林参谋,你就别在这说相声了,”吕丘建打断了我的话,把右手手腕伸到我们面前亮了亮,“再耽误下去就到吃饭的点了,别误了到时候肖教授吃饭。”
“哦,哦,那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我抓抓脑袋一副懊恼的样子,“那我们走吧”。
“走吧!”肖雨城说完,仰起头无声地笑了笑,迈开腿大步向前走去。
夕阳西下、微风习习、廊道长长。
身着白色警服的肖雨城神色坦荡地走在前面,我和吕丘建都穿着军装面无表情地一边一个紧随其后,这场景似曾相识,可堪入画。
送战友,
踏征程,
任重道远多艰辛,
洒下一路驼铃声。
山叠嶂,
水纵横,
顶风逆水雄心在,
不负人民养育情。
......
此情此景,我的耳边不由地回荡起了电影《戴手铐的旅客》里的插曲《驼铃》那令人荡气回肠的歌声。
要怪也怪肖雨城自己不严谨,组长交待他写“5·10”专案的总结材料,不过那必须是在保密措施非常完备的情况下(譬如说是在基地里面自己的办公室里)才能写的。他和我在粤省闲着没事的那几天,就自作主张按照以前我们处理“3·15”案情的思路,就在粤省公安厅招待所的405里,自己写着玩编造了一个假的,按他自己的解释是,反正这样一个假材料,我们组里也是需要的,到时候估计也是会安排他来写,反正他觉得在粤省那几天闲着也是闲着,就瞒着我抓紧时间关在房间里鼓捣出那么一个东西出来。
要是这样子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他在和我一起离开房间的时候,没有按照制度规定把材料锁到保险柜里,而是图一时方便抱着侥幸心理把它锁在了自己的桌子抽屉里面,在“405”谋杀案中惹下了滔天大祸。
要知道我们组的只言片纸都是国家机密,必须严格按照规章制度进行管理,即使是这样一份未经审核私自撰写的假材料,那也是绝密文件啊!
好在文件被及时找回,没有发现他写的假材料有泄露真实机密的地方,也没有造成更大的危害。在今天的会上,李晨风把肖雨城和我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我因为作为搭档的同事没有及时发现肖雨城的违纪行为背了一个警告的党纪处分,肖雨城功过相抵,人才难得,原来因为他在土星行动中的优异表现,组织上准备给他记一等功,这可是难得的非战争状态下活着的一等功啊,结果泡了汤,还背了个撤销党内职务的处分,关禁闭5天的处理结果。
这事就算了了,我也恨自己的警惕性不高,没有及时发现肖雨城偷偷摸摸私下里干的事情,没有及时制止或者帮助他进行必要的安全保密措施。教训惨痛啊!惨痛的教训,也在我心底深深地刻了一笔,什么是铁的纪律。
等我和吕丘建把肖雨城送到禁闭室回来,我回房间拿饭盒去打饭,在路上遇到了章天桥,章大姐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我:
“你刚才干啥去了啊?”
“我陪了陪肖教授,然后送他去关禁闭去了呀。”
“大家都看到了,人家只是被关个禁闭而已,给你们两个这么一松,跟押犯人似的,你们也是心大的好。”
“嘿嘿嘿,”我不禁也笑了出来,回想起来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来着,感觉挺对不起肖雨城的,“咱们党员应该不忌讳这个,只是送一下、送一下而已。”我边想着刚才那一幕边笑,乐呵呵的。
“你呀,”章大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用手指头虚着戳了戳我的脑袋,“咱们情报系统怎么混进来一个你这样的傻子啊!”
章大姐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说:
“不过傻人有傻福!快去打饭吧,不然菜都要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