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最近的批发市场买马。
方圆几百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养马场,马场在几百年中都变成了农户,战马都成了太仆寺的马价银,能一口气拿出上千匹战马的人,就只有蒙古人。
于是大猪蹄子一拍脑袋,决定直接帝君出塞去找蒙古人,买家卖家直接交易,没有晋商赚差价,童叟无欺。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出,他在那不勒斯睡大觉,我在漠南草原吹冷风,凭什么!
我被气得火冒三丈,怒火中烧,七窍生烟,怒气冲天,一肚子火,暴跳如雷。
然后,我就不冷了,因为怒火把寒意驱得一干二净。
是了,大猪蹄子剑法通玄,身子早就练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三九天都能下太液池游泳,靠着热力和雷法直接烧穿冰面,这点白毛风算个皮。
于是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掀开门帘走到蒙古包外,寒风袭来,吹散了些许怒火,我甚至感到有些凉意。
循着声,我走到了蒙古人说话的地界,只见蒙古包的背风处,几个身披棉衣的锦衣卫正在和一帮蒙古人对峙,双方剑拔弩张,要不是雪太大,这种天气械斗,中刀之后肯定很冷,两边几乎就要打起来。
我裹紧披风:“咋回事?”
一个锦衣卫百总凑过来,他眯着眼,眉毛和眼睛上沾满了雪花:“陛下,这些蒙古人偷咱的马。”
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倒伏了几具马尸,已经割下了不少肉,裸露的肋骨上已经盖了薄薄一层雪,被染成了淡粉色。
看着驴子大小的马,我不禁纳闷:“这些是咱的马?”
大猪蹄子能容忍队伍里有这种马?
“陛下,那些是拉货的驽马,风雪太大,又役使过重,先前倒毙在营地中的,我们正准备等雪停了就地掩埋呢。”
哦,这我倒是想起来了,大猪蹄子虽然天天逼着罗斯人吃马肉,但马肉都是来自敌军战死的马,而自家的马匹被他视为袍泽兄弟,平日里宝贝得很,就是死了,也念其生前劳苦,都是好好掩埋安葬,不许士兵吃下肚的。
即使是驽马,只要军粮还没断,他也不忍心吃,而是辩解称:君子之于禽兽,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真君子。
朱大善人菩萨心肠,不忍心吃自家役使的畜生,这样的大善人可不多了。
……噗哧,要不是营帐中央垒着几十颗女真人的脑袋,我几乎都要信了。
这时风力开始减弱,雪也渐渐停了,东方的白光也亮了起来,我这才看清那些蒙古人的样貌。
虽说牧民平时放牧,战时为兵,极为骁勇,但这几个蒙古人年纪看着都不小了,而且面黄肌瘦,为首几个都是罗圈腿,显然是骑惯了马,但跟在后头的那些小个子却是各个佝偻着腰。
手上指节粗大,满是老茧,且冻疮比那些蒙古人多上不少,显然不是吹惯了塞外风霜的牧民,应该是西北、辽东流落到塞外的农民吧,也不知是被掳走,还是自己逃到草原上的。
唉,这大过圣诞的,大家都不容易,本善人心中浮出几条毒计:“我听说马肉性质干而冷,吃完之后要多喝茶促进消化,诸位客人刚吃完马肉,不如喝杯热茶再走吧,不然外人要嘲笑我待客不周。”
这些蒙古人早就被冻得够呛,闻到帐中酥油茶的香味,哪里还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