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胎衣检查了吗?有没有胎衣排不出来的?”
猪倌回禀道:“都排出来了,和脐带、猪仔的数目一一对比了,不过书上说的阿莫西林我实在是找不到。”
那段是我抄顺手没主意,你找得到就有鬼了。
我背负汉奸的骂名,又掏空家底给刘之纶凑了上百门火炮,他交给我的抄本却是教人怎么养猪的。
不用想也知道,好东西一定是被他私藏了。无妨,将来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偷出来,反正不管是兵法还是神器,只要他大规模铺开,就瞒不住我。
空气中的臭味令人窒息,但我毕竟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没那么娇生惯养,巡视一圈后,指着角落道:“那头猪,已经够肥了,怎么还不出栏宰杀?”
猪倌诚惶诚恐的回答:“那是司铎们的猪,等着开斋节的时候吃的,还要再养养。”
你他妈在逗我,正教哪来的开斋节,合着圣索菲亚大教堂在我离开的日子里改清真寺了是怎么的。
“开斋节?”
猪倌老实回答道:“圣诞斋戒。”
哦~原来是这个,那些苦修的僧侣和神职人员在圣诞节之前,也要守斋,斋戒期间不能吃肉,只能吃鱼和蔬菜,因此每年斋戒开始前,各个教堂和修道院都会提前订购好足够多的美食,用于庆祝开斋。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抵挡美食的诱惑,肉是那么的美味,油香四溢的烤肉对于守斋的修士而言是意志的大敌,正如普世牧首手下有许多人向苏丹磕头求饶一样,修士们也会悄悄向肉顶礼膜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宣称河狸的尾巴长着鳞片,因此河狸是鱼的一种,尽管一只河狸没多少肉,但这种可以在斋期合法食用的肉依然被教士们吹捧,以至于可怜的河狸在欧洲各地都被吃绝种了。
随着河狸数量的减少,无能之人却在大地上生育众多。
如果一个小孩身强体健,那么长辈会恭祝他的父母,这个家族诞生了一名强大的指挥官和将军;如果一个小孩头脑敏捷,记忆出众,那么家族将出现一位新的书记官或者公正员;如果孩子肢体协调,手指灵巧,那么家族也会很庆幸自己的后备中出现一位巧匠。
但如果这个孩子好吃懒做,厚颜无耻,那他的父母就只能交一笔钱,把他送进神学院去,他长大之后只能当一个牧师了。
这样的人充斥着我们的教会,无能的父母因为血脉低劣,又没有本事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只能把教会和修道院当成废人的收容站,以至于体面的绅士与贵族们达成了这样的共识——正经人谁读神学啊。
在我们这个年代,教士吃拿卡要,巧立名目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教士们常常以生病为理由,给自己开大剂量的糖蜜作为药物,吃得牙齿生龃,他们比起研究经书,更加关心如何侍弄葡萄园和啤酒花,在酒类市场上,修道院出品的酒往往在品质上更甚于那些廉价品,而除了那些浮夸的商人之外,还有谁能比教士们更注重袍服器具的装饰呢?
我平日吃肉,都是去肉铺买些零碎和下水,且算是三净肉,这些僧侣居然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直接订了一口猪?
不抄家不仅对不起君堡的父老乡亲,还对不起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