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漫漫,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日出,在这冰冷的世道,朕即使裹紧披风都感到彻骨冰寒,唯有肩上的驴还有些温度。
红铺官兵赶到还要些时间,毕竟最远的在平安里和西单,而北京地铁要到三百年后才会建成,即使有地铁,在西单执勤的还要在车工庄换乘,考虑到北京的交通,他们怎么也要半个时辰才能抵达朝阳门。
尽管从直觉上讲,宛平、大兴两县应当修筑更多的轻轨和地铁,然而这样做是治标不治本的,正确的做法是把一部分衙门和产业迁移到其他地方去。
比如君士坦丁堡。
出息点,区区西安最多算中都,大马士革顶天了就是个行在,君堡才是大明的西京。
朕是人类之主,一伙渗透到王座周围的魑魅魍魉,在朕犹如赤阳OTg2NTc=的光辉之下,还不是随手就能掐死?
正在思考着人类的命运,文明的未来时,李若琏凑过来道:“皇爷,这驴沉,不如把驴放下让这畜生自个儿走吧?”
据刘之纶说,训练有素的日耳曼人士兵在敌境中行军时,为了防止驴踩到地雷,会特意背着驴走,这刘之纶真不是东西,朝阳门内的轻轨修完之后,地面被挖得坑坑洼洼,满是泥泞,也不用青砖石板铺一层,下过雨之后全是水坑,驴要是在这种路面走夜路,非得摔折腿不可。
驴贵只是一方面,这小毛驴可是皇兄给朕的,看到它就像见到了亲哥哥,所以朕从来舍不得骑。
见朕不舍得撒手,驴得意的斜视着李若琏:“昂——”
皇帝扛着驴走,手下当然不敢骑马,都牵着马小跑疾行,但他们也不敢提朕扛驴,刚刚有人想不开要替朕抬,这会儿已经回去养腰了。
皇兄对此很不满,毕竟比起两人一前一后抬,还是朕宽阔的肩膀比较舒服。
路过的打更人见到朕扛着驴,兄恭弟友的样子,纷纷捂嘴微笑。
看什么看,没见过驴吗?
尽管扛着两百多斤的驴,朕还是很快赶到驴朝阳门,如果没有驴,倒是能翻墙出去,现在就只能老老实实走城门了。
守城的士兵哪里见过朕的天家威仪,不敢放朕出城,不得不亮出锦衣卫的腰牌。
然而锦衣卫的腰牌这会儿不好使了,南镇抚司居然快了一步,居然禁止随意出入城门,黄太极下了血本买通有司啊。
于是李若琏掏出了他的千户腰牌:“这个总可以了吧?”
要还不行,朕只能掏东厂的牌了。江浙湖汉北
守卫无可奈何的回禀:“千户大人,今晚全北京城戒严,您就算要出去,也得在这儿签字画押。”
朕插嘴道:“皇上要出城也要签字不?”
守卫陪笑道:“大明是天子的大明,但这北京城,却是各家共治的北京,就是皇上要出城,也是要今晚守城的爵爷点头才能出去的。”
“哦?不知道今晚是哪位伯爵值夜?”
“大人是新近才在夜间当差吧,今晚当然是恭顺侯吴侯爷值夜,按侯爷这两天的手令,您若有五城兵马司的令牌,小的倒能放您出去……”
朕和周围的锦衣卫面面相觑,什么时候皇上的鹰犬这么掉价了?
一定是番婆子削减了锦衣卫人数,精简了人数,还把出色的人调往西厂、夷事局,才让锦衣卫成了今天这个暮气沉沉的样子。
都是没钱闹的,等会儿办完事回来,朕就去恭顺侯府上借点银子,再苦不能苦鹰犬,再穷不能穷缇骑。
朕注意到这卫兵的盔甲似乎不太合身,悄悄朝前走了一步,将他纳入驴的投掷范围内,李若琏还在废话:“押也画了,快开门放咱们出去,哥几个真有急事,宫里要是追查下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要不是朕眼睛好,都没看出来,朕眯起眼睛,冲那守卫道:“兄弟,你怎么没头发?”
卫兵被朕问住,支吾道:“我,我头秃。”
头秃?
朕又对旁边一个卫兵问道:“你怎么也没头发?”
“贫,贫僧是和尚,刚还俗,头发还没长出来呢!”
“你呢?你也是和尚?”
第三个卫兵木讷多了,结巴起来:“辽辽辽辽东逃逃逃出来的,头发被被被贝勒剃了。”
朕歪过头,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曾经被宫女押着去剃头,本朝的皇子皇女小时候都是要剃光头的,那时皇兄和朕都是秃瓢,所以眼下见到光头就份外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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