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手下只能当流民,到了朕的禁军,却成了杀贼立功的好汉……所以袁都督究竟贪了多少,起码五十个点吧?
去广东调查的厂卫已经回来一批了,袁崇焕在东莞当地买的地阡陌相连,明面上就有几百顷,上一次抄他家拖得太久,老孙头和他的徒子徒孙早早的把袁崇焕家产转移了干净,置朕一个杀清流的罪名,这回可不能轻易放过。
“去吧,开始演兵,让朕看看这一年练得如何。”
黄得功一拱手,调转马头,重新回到大阵中,长枪方阵自动打开一个口子,放自己的主将入内。
朕也一夹闪蹄马腹,这畜生颇通人性,迈开四条雪白的蹄子,很快就冲到麋角台,上头摆着华盖和座椅,供朕歇息。
大阵中忽得想起一声铳声,尽管隔着两三百步,朕也看到一万两千人齐齐屏息,因为铳声之后,就是军令,或是喇叭,或是打铜锣,或是吹孛罗,或是敲军鼓,各自都有不同的含义。
点鼓咚咚响起,各个连队中的旗帜也开始朝前点旗,士兵们得到命令,开始朝前进军。
一万多人即使排成两重军阵之后,侧翼依然伸展不开,前面又是一处水潭,但军鼓似乎完全没顾虑到这点,依然不急不缓的敲着,每敲一下就是十步,催促着大阵朝前挪动。
芦苇从和泥地拦在第一步兵营面前,但士兵们只是略一犹豫,义无反顾的朝前急需推进,靴子踩在烂泥地里,再艰难的拔出,沿途的草丛都被踏倒。
直到前排的士兵踩在齐腰深的湖水里,军鼓才停下,火铳手艰难的举着火绳和鸟铳,免得被潭水打湿。
中军旗帜朝后虚点两下,又敲了两下铜锣,大阵又徐徐后撤了十步,这才把水里的几百号人救出来,那几个入水的方阵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又重新恢复了秩序,依然整齐的站在没过膝盖的水里。
三个手持大幡的士兵站在朕身边,不停的按照一定次序挥动幡旗,将朕的命令传到中军,很快两翼的骑兵也动了起来,排成两排的绵长纵队,从左右冲出。
最后是第二线的步兵方阵也开始朝前调动,排成纵队从第一线留出的缝隙中穿过,等走出一里地,才重新变成横队。
一万两千人的大阵彻底展开,排成一个极其庞大的空心方阵,围住了中间的小湖,东西两条边是厚实的步兵方阵,南北则是摊平的骑兵。
这样的阵型在战场上毫无作用,甚至可以说是愚蠢,但朕只是在测试禁军的令行禁止程度。
见天罗地网已经布下,朕一挥手:“让骑士出动。”
一直等在第三线,没有出动过的重骑兵策马前行,进入了四边形大阵的中心。
刚刚探头探脑的鹿这时才发现,它们被朕包围了。
“骑士听令,对那些鹿发起夹枪冲锋!”
这些重甲骑兵拢共只有五六百人,骑的马不是御马监精挑细选的好马,就是从青海一带重金购置的河曲马,骨骼致密,肌肉虬结,只有这样的马才能驼着两百多斤的骑士冲锋。
比起战马,骑士的甲更是凡品,胸甲都是按欧洲板甲的样式打造的,再加上整块铁板打成的胫甲、护手,好似铁人一般。
像这样的欧洲板甲极难打造,甲匠不仅要会打铁,制革,还要会量体裁衣的本事,不然盔甲穿着不合身,没法穿着打一天。连着带面罩的夏雷尔式头盔和龙虾壳一般的裙甲,这样一套盔甲须得一百多两的工本费,算上废品,平摊下来价格就朝着二百两去了。
即使朕搜罗了工部和兵仗局最好的工匠,又有内帑的巨款撑腰,才打造了五百多套,再多造朕也造不起了,后面还是接着用布面甲吧。
盔甲作坊每月打个几件,保证手艺不生疏,供应军官将领就够了,要真给几万士兵换上板甲,没等李自成来北京,朕就该先跳楼了。
刘之纶脸色发青,来到麋角台时,朕正举着望远镜,看着朕的伙友骑兵头目李自成正跨着匹骏马,手持长枪驱赶着鹿群。
“老大,您这么伤筋动骨,就为了抓两头鹿啊?”
朕嗤笑一声:“你最喜欢的豹式战车,不也天天往炮管上放红酒杯么?朕又不是为了吃两个梅花鹿,不过是考验军队的素养罢了。”
刘之纶犹豫再三,还是禀报道:“老大,那些不是梅花鹿,是麋鹿啊,是保护动物,不让吃的。”
朕仔细回忆了一下,现在是崇祯元年没错啊,这个年代应该没这说法吧?
“行行行,等打完仗朕就命你全权负责帝国动物保护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