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大军过境平叛,势必会导致当地产业和人口的损失,就算平叛成功,五到十年间山东的税收也会受到影响。”
我切开烤全羊的肚子,用钳子和叉子从里头扒出一只烤乳猪:“怎么可能呢,我向来走一步看三步,如果只是需要一场叛乱,哪里需要让粘竿处介入,加点税那帮刁民就反了,我需要这场叛乱更加可控,叛军的高层和指挥中,必须有我们的人,这样才能指哪儿打哪儿,消灭一些朝廷和皇帝不方便出手的人。”
宋献策眨巴着小眼睛,诚惶诚恐的问道:“山东的人,难,难道您要对付三王……”
我笑了:“山东三位藩王,官员可以弹劾,宗室可以检举,甚至海寇山贼都能去他们家里劫掠敲诈一番,唯独皇帝不能动手,谁让他们姓朱呢?”
大猪蹄子的架空小说中说,他只是对鲁王削番,就引来藩王们的极度不满,一群远方叔叔爷爷写信告到北京,大谈祖宗之法,事不可为。
但叛军就没祖宗成法这种东西了,造朱家的反,还要守朱家的祖法?这岂不荒唐?
我默不作声的问王祚远:“老王,南北直隶的一体纳粮推的可还顺利?”
王祚远苦着脸回答道:“北直隶有不少勋贵的田地,不太好推行,全仰仗陛下撑腰,文官生员倒还好,一说实行退税制,都愿意退让一步。”
弹了弹酒杯,我有些好奇的问道:“哦?那些生员是怎么同意的?莫不是你讲了些毁家纾难的故事,忧国忧民的道理,他们就乐意缴税了?”
内阁次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鼻子:“当然是把死硬份子发配辽镇和台湾了。”
对于他的回答,我摊开手耸耸肩,答案不言自明,王祚远眼中闪过一道光。
“我懂了,不愧是领导,水平就是高!”
我眯起眼,居高临下看着老王:“懂了?你懂什么了,说出来我听听?”
“老大要学雍正搞一体纳粮,不可能只局限在南北直隶,将来要推广到全国,届时那些各自侵占数万顷田地的藩王就是最大的阻力,所以现在趁机拔除,到时候山东全省就政令通达,一体纳粮推行起来也会顺利得多。”
不错,你大概想到了第二层,不过雍正是谁?
赛里斯有这个皇帝吗?
“很好,那你就是同意咯?”
王祚远拍手道:“废话,当然同意,山东要是能一体纳粮,一年起码能多出三十万石的夏粮秋赋,这可都是改革本钱,过两年推新制,哪样不要花钱的?”
很好,一票到手。
“牧首貎下,你的意见呢?”
宋献策还在苦思冥想我和次辅刚刚说的哑谜,听得云里雾里:“我没有什么造反的经验……”
我扯下一条猪腿,猪腿烤得外酥里嫩,轻轻一掰,猪腿大骨断成两截,我嘬出里头的骨髓,吃得满嘴是油:“你知道一帮信佛教的儒生正在暗中串联,打算给你弄个教案出来,送你上火刑架吗?”
宋献策用湿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中村已经和我说过了,过两天我去南京避避风头……坐海船去,沿途绝不停靠。”
“佛教是个松散的多神教,各个寺庙之间互不统属,你知道那些士子究竟是怎么聚起来的么?”
宋献策迟疑了一下:“呃,释迦牟尼托梦?”
“因为士子有个无冕之王,那就是孔府。和汤若望一起来的那些教士,愿意在祭孔上作出让步,但短期来看,天主教和儒教并不能融洽的共存,所以冲突在所难免,何况我们的长期目标并不是建一个归罗马管的中华教区,而是……”
热心于传教事务的宋献策终于听懂了:“我明白了,您还想把孔府也咔嚓了,然后用正教会取而代之,将山东变成一个都主教区?”
吃完骨髓,我又剖开烤猪的肚子,从里头掏出一只烧鸡:“孔家那帮废物,连山东家门口都能有几十万白莲教徒夜聚晓散,时常起义,根本就没起到教化百姓的作用,还要占着个公爵头衔和曲阜县,恋栈不去,他们吃了这么多年民脂民膏,享了无数荣华富贵,也该活够本了。不如把位置腾出来,换成正教会,你只要按我教你的教义和组织去建立城镇一级的教会,用不了几年,白莲教就会绝迹——一神教打这种民间教门就和揍孙子似的,特别是朝廷支持的一神教。”
我或许不懂儒教,但我懂基督教,只要好好控制,正教会是一种非常适合统治国家,稳定地方的工具,有着诸多好处。
诚然,它也有缺点,但哪项政治制度是完美无缺,没有害处的?
肯定没有垄断了思想领域和帝国政治的儒家来的危害大。
儒学是几千年前圣人的学说,基督教也是一千多年前的圣人留下的经文,奈何总有人借着圣人的话,来作恶,不仅坏事做尽,还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简直岂有此理。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儒教不是什么好东西,公教异端也不是啥善男信女,等我给孔家送上合家铲,就让来华的天主教会和儒生们狗咬狗去吧,只要两家一日不分出胜负,我就能稳坐北京城拉偏架。
宋献策被我画的“山东都主教区”大饼迷惑住了,外加喝了酒,有些迷瞪的答道:“行吧,我同意。”
两票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