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李罕之、葛从周、张归霸、张归厚……请大家记住这些名字,因为他们日后还将掀起更大的风浪,而这其中,掀起风浪最大的,就是朱温。
从出生到现在,朱温终于回到了我们的视线,现如今,他已经是26岁的大小伙子了。
20多年的岁月中,朱温没有读万卷书,更没有行万里路。他不太安静地享受着贫穷带给他的浸润。就这样,做了20多年的看客。
让我们重新审查朱温的档案,就不难发现,这位看客是头排沙发。
朱温生在宋州砀山,15岁那年父亲去世,跟随母亲寄人篱下,到了隔壁萧县,在萧县生活至今。砀山和萧县地处今天的苏、鲁、皖、豫四省交界,特别是萧县,素有“徐州西大门”之称。这一带饱受“徐贼”之苦。
“徐贼”指的是以徐州为中心,以骄横难制为评判标准,向外辐射的一大片区域,基本涵盖了今天的苏、鲁、豫、皖交界处的一大片地域。从王智兴到“银刀卒”,再到庞勋,最后到王仙芝、黄巢,这里基本就没有消停过。
这片革命的热土滋养着无数好汉,让他们生根发芽,让他们沐浴在革命热潮中,撩拨着他们那颗躁动的心。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开花结果。
就在黄巢草军席卷宇内、声势震天的时候,朱温终于按捺不住寂寞,再也压制不住胸中躁动不安的小火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除了生命,朱温已经无可失去。他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他的双手也在颤抖,他真的一无所有。
“哥,咱也去吧。”朱温说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朱存也早有此心,不过身为兄长,言语上还是要有所顾虑,体现出成熟和责任,“合适吗?”
“合适。”
“那就行。”
走,去投军,去投草军。
在造反这件事情上,哥俩是不谋而合的。
要想改变穷困的生活,也只有造反这一条路。最渴望重新洗牌的,是手握一把烂牌的;最希望社会动荡的,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有恒产者有恒心。
寄人篱下的朱温,迫切地需要用一场大动荡来实现财富的重新分配,他需要社会大洗牌来完成阶层的跨越。
这是一次命运的赌博,赌注是他的生命。
生命,贵吗?也许吧。但对于朱温来说,这个筹码简直太便宜了!因为这是他唯一拥有的资本。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哥仨这次一定……”
朱存刚一开口,就见朱温连连摇头。
“大哥就别去了。”
兄弟俩沉默片刻,朱温继续解释道:“大哥不是干这个的料儿。再说了,咱妈也需要人照顾,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总得留下一个给老娘养老送终吧。”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生命,既便宜又昂贵。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来吧,朱温,这里才是你大展拳脚的舞台。
某年某月某日,朱存与朱温欣然落草。
尽管我力求严谨,还原真实历史,但抱歉的是,朱温落草的具体时间实在是查无史料。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兄弟二人的落草为寇并非是遭胁迫或者裹挟,而是主动为之。
无论是《新五代史》的“存、温亡入贼中”,还是《旧五代史》的“帝乃辞崇家,与仲兄存俱入巢军”,都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兄弟俩屁颠儿屁颠儿的乐呵劲儿。
天生我材必有用。
优点和缺点的评判,反映的都是主观的价值取向,而非客观本质。
所谓的优缺点,都源自匹配的恰当与否。用人之短,天下无可用之人;用人之长,天下无不用之人。
就拿他们哥俩的“凶悍”来说,在家里当良民的时候,凶悍性格是缺点,惹是生非,招灾惹祸;而若用在战场上,则是大大的优点。
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很快,哥俩就因因作战英勇而获得了提拔,从普通士兵成为了下级军官(得补为队长)。
战争,带给了他俩生活的希望。
兄弟俩迫切地想要用一场硬仗来博取功名利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