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桃子没吃到,先撞到火坑上了。
毛珏这一番话,更是让这金莲差不点没气吐血了,连士大夫那虚伪的温文尔雅都忘了,气的猛地把毛珏案子上的笔墨纸砚将令筒全都给抛扔到地上,咆哮着怒吼道。
“贼配军,你这厮敢坑我!”
喘了口气,金家侄公子更是暴怒的向回一比划手,强硬的咆哮道。
“马上带你的人马顶回去!”
就在万历朝鲜战争时候,关于明军指挥权,朝鲜方面就曾与大明争执过,然而就如同上一次那样,打了个哈欠毛珏懒洋洋的摇摇头。
“义州与铁山的田册账册已经交到贵朝手中,而且别忘了,今个本将与贵使还交接的公文,已经发往京师了,日后我东江就专注于金州方面与建奴作战,这儿的事儿,还是贵使自己操心的为好!”
说到这儿,毛珏脸上还露出一股子欠揍般的笑容来,笑呵呵的抱了抱拳头:“对,本将瞎操心了,反正朝鲜兵马,打建奴一个能打十个,对面总共也不到两万奴军,凭着贵使的一万大军都不够杀的,在这儿,本将就提前祝贺贵使旗开得胜了!”
“你!你!你!好,你这厮等着,回去本使就要到大明皇帝面前参你畏敌如虎,丢城失地!你等着!哼!”
气的说不出话来,甩着衣袖,金莲是转身又怒气冲冲的出了帐篷。东西掉了一地,素衣在那儿气呼呼的收拾着,一面还直筋小鼻子对着门口做着鬼脸。
“什么东西,一个番邦野夫,还得对少爷您大喊大叫的!真当大明朝廷是他家开的啊!”
“嘿,你还别说,要是这货到了京师,一帮子酸腐老儒还真得向着他,就算陛下估计也是偏向朝鲜,他要是真按照原计划去京师,少爷我也拿他没多少办法!”
抱着胳膊,嘿嘿的冷笑着,毛珏的笑容中,一股子杀意格外的冷厉,阴仄仄的晃着脑袋。
“怪就怪这位领议政还有金大公子机关算尽太聪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强抢咱们地盘,说不得少爷就要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了,一会陪着少爷,我带你去看深夜马拉松,好不?”
“什么叫马拉松啊?”
这妞萌萌的抬起了小脑瓜,抬手一巴掌,在素衣不依中给她挺翘的小屁股来了下脆的,毛珏大笑着比划着手。
“就是一大群人黑灯瞎火玩命乱跑,你踩我我踩你的,可有意思了!”
“一会,好戏就开场了!”
另一头,义州,整个城池都有点沸反盈天了,虽然下达了封口令,可是两千张嘴,如何管的住?早有惊恐的兵士把事情传到沸沸扬扬的,还任凭着恐惧,把建奴的大军渲染了十倍。
至于朝鲜兵打建奴,能不能一个打十个?
还真能,永乐年间,为了防备女真做大,对朝鲜构成威胁,先后四次朝鲜对女真进行了大规模的打击,甚至杀到努尔哈赤老祖先老家,打的他们不得不抛家舍业,狂跑了数百里,向大明告求的地步,可那是祖上阔了!
至于如今,别的不说,就仅仅几年前,努尔哈赤死后,后金各个贝勒群龙无首,勉强才推举皇太极为大汗,还是四大贝勒共治,互相勾心斗角,这么个情况,后金依旧几乎以行军般的速度迅速打到王京城下,逼迫的仁宗父子逃避江华岛,可见李氏朝鲜的军队烂到什么程度,比大明还要软弱。
这么个全军惶恐的情况,东海道防御使金忠敏早已经急得跟个扔锅里红烧的猪肘子那样,老脸通红不说,还满是油汪汪的汗珠子,在营垒门口来回的背着手转着圈子。
忽然间,这个朝鲜将军跟见到救星那样,脚步急促的迎了上去,黑暗中,几匹战马快步奔回。
一个奴仆跪在马下,用身体担当了下马石,亲自牵着马,金忠敏焦急的问道。
“侄少爷,怎么样,那姓毛的什么时候回军防御?咱们还要不要把佃农们带回铁山义州两郡!”
“带?”
气的脸都扭曲了,金莲声音中带着颤抖,愤怒的低声咆哮着。
“这建奴至少有五六万!难怪这姓毛的这么好心,让咱们收回义州铁山,他这是让咱们背锅等死,他还卸掉这个责任!逃回皮岛去!他想得美!”
“马上退军!”
“这!”
出兵义州可是大事,这么灰溜溜回去了,立马得成了党争的牺牲品,金忠敏明显露出了迟疑,可金莲旋即又是一句话甩了过去。
“建奴要大军压境,只要能保全住大军,给王上争取向大明求援的时间,就是大功一件!再不走,就等着被建奴砍脑袋吧!”
生生哆嗦了下,这位李氏朝鲜将军是一点儿军人的气节都没有,眼看着金莲已经怒哼哼的往义州大营走去,赶忙在后面跟上,一面走一面他还接连的点着头。
“走!走!末将这就下令,马上退兵!”
两个主将消失在了夜色中,原本恐惧动荡的李氏朝鲜大营亦是难得的消停了点不到十来分钟,一条火龙忽然出现在了义州东面,旋即惶惶不可终日中,向东南退去。
来时候咋咋呼呼,这么一支万人大军,连敌人的照面都没有碰过,就以这样一种方式灰溜溜的逃了。
然而,毛珏却似乎没想放过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