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说道:
“夫人已是秦王妃嫔,故国之事便与你无干,若无他事,韩非告退!”
说着,韩非便起身准备离去。
秀丽夫人见韩非这番做派,一改悲戚的神情,冷笑一声,大声讽刺道:
“怎么?我们大名鼎鼎的法家名士听不下去了?
是无颜面见我这个姐姐?
还是无言面对自己韩国公子的身份?”
韩非闻言一怔,旋即说道:
“秀丽夫人,还请自重!”
“自重,你让我自重?”
秀丽夫人闻言猛然起身,前跨两步,不顾长安君的惊骇,一巴掌扇在了韩非的脸上。
“我们的故国都要被灭了,你让拿我自重?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对得起父王么?对得起韩国么?”
韩非感受着脸颊那火辣辣的感觉,轻轻闭上了双眼,淡淡的说道:
“天下大势,本就如此,韩国羸弱,不思进取,取死有道,非又能如何?”
秀丽夫人听闻此言,贝齿紧咬,死死盯着韩非,狠狠的说道:
“你知道办法,你知道的!
你知道怎么才能救下韩国!
你知道如何才能绵延韩国国祚!
可你不愿去做,你宁愿眼睁睁的看着韩国堕入深渊!
这是你对姬然的报复,你在报复他当年逼你出走稷下之恨,你在报复王姐的旁观之仇!
现在好了!
韩国亡国,姬然与王姐也将身死,你开心啦!
哈哈哈哈!”
说道最后,秀丽夫人疯狂的笑了起来,把一旁的成蟜吓了个跟头。
韩非听着秀丽夫人的话,悲哀的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能说什么?
时至今日,他早已无话可说了!
秀丽夫人没有关注摔倒的成蟜,一把打散自己精心梳理过得发饰,看着韩非,说话的语气分外的傲慢。
“韩非,不用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朕,无论如何朕也是秦王妃,死了也是!
而你!
百年之后,你就是那无家可归的孤魂游伥,游荡于天地之间,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你有何资格来可怜朕?”
韩非看着秀丽夫人的姿态,黯然的摇了摇头。
“夫人不必在非面前伪饰,夫人的心思,非一清二楚!”
说着,他瞥了摔倒的成蟜一眼。
“自长安君,来寻非时,非便猜到了!”
秀丽夫人听到韩非的话不由一怔,神情中多了几分慌乱。
韩非没有在意这些,继续说道:
“韩国灭亡,已是定局,有王观澜在,没有谁,能从中作梗,你我都不行!“
“你说谎,只要你肯...”
“没用的!”
不待秀丽夫人说完,韩非直接出言打断道:
“新君即位之事,不是些许权谋伎俩能够左右的!
非与吕相,皆是秦王,为钳制王观澜所立!
王观澜其人,满朝拜服,文武群臣,只知王观澜,不知秦王。
若成蟜即位,不出旬日,将有横死之危!”
说着,韩非长出一口气,看了秀丽夫人一眼,恳切说道:
“王观澜其人非同小可,新君就是此人之徒,而韩国,就是新君攻破的。
师徒二人皆非凡类,非虽不喜此人做派,但也不得不佩服此人之才。
夫人伎俩,此人挥手可破,即使非同意,群臣也不会同意,夫人还是放弃吧!”
韩非看着愣在那里的秀丽夫人,不由长叹一声,他虽有心救秀丽夫人一命,但实在有心无力。
作为一国之君,最为忌惮的,从来都是对自己王位有威胁的那个人。
魏王如此,韩王如此,秦王自然也会如此。
长安君成蟜是先王最为宠爱的儿子,若是没有王观澜的话,秦王谁属犹未可知。
新君即位,自然不会留成蟜性命,秀丽夫人身为成蟜之母,又是秦王指定的陪殉之人,作为新王,他又有什么理由不顺水推舟呢?
推己及人,韩非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够救秀丽夫人一命,他能做的,实在有限,成与不成还是两说。
这些年的经历,早已将韩非身上的傲气打磨的一干二净。
没错,他是有才华,但是有才华又能如何?
他老师没有才华么?
不还是死于小人之手!
他韩非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真就向王姐所说,自己就是那飘荡在天地之间的孤魂游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