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月。
季大嫂生来第三个女儿, 没生之前就联系好了收养人,对方是一对三十多岁无孩的教师,来医院看望时,买了水果, 又给了五千块。
季大哥一直强调, 他们并非卖女儿,只是希望女儿过得好一点, 家里也实在养不起了, 但还是把那五千块收了来。
住院还得花钱, 交了一部分还剩一点,也算亏。
就这样, 孩子在出院那天, 对方就抱走了, 季大嫂一个人出院,回家坐月子。
季珊珊见妈妈一个人回来,跟在身边问,“妈妈, 妹妹呢?”
“送人了。”季大嫂当她小,以为她不懂什么, 心情又烦躁, 埋怨道,“家里已经养了两个丫头片子, 哪有钱再养一个?一个个这么会花钱, 以后你还有弟弟,哪有那么多钱?”
她上楼,没理会季珊珊,对方已经九岁, 没有她想得那么无知,看着妈妈的声音,小眼睛了带着沉思。
以前季大嫂坐月子还能喝鸡汤,吃排骨,这一次季母是没耐心了,瘦肉白菜成了常态。
对方也没闹,焰收敛少。没生到儿子,她也在忍吞声,准备继续怀,一定得出口气,她必须生出儿子!
季苗苗还什么都不懂,姐妹两个人在一起玩泥巴的时候和她说,“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有弟弟?妈妈怎么还没生弟弟?”
季母时常说,家里东西都是弟弟的,以后要疼弟弟,她妈妈还要生弟弟,女孩子这么花钱做什么?
“我想有弟弟 。”季珊珊蹲来嘀咕,用玩具铲刨土玩。
“妈妈说一定要生弟弟。”季苗苗对她说。
季珊珊:“我想。”
这些话被季母知道了,当天晚上,对方拿着衣架抽了季珊珊一顿,得手上都是血痕,一又一的紫青。
季苗苗还小,什么都不懂,她只能在一边吓得嗷嗷大哭。
季大哥这两天在家,他比较疼季珊珊,季珊珊一直哭,想等爸爸回家。季大哥回来看到后脸色一黑沉了,质问道:“这是做什么?孩子才多小?她做什么?”
“我她做什么?你问问她说什么?小小年纪心机重,我看你是诅咒你妈生到弟弟,要是生到,养你们也没用!”季母得发狠,恨不得戳着季珊珊脑门骂,“难怪你妈生出弟弟,你肯定没少作怪。”
“我没有。”季珊珊继续大哭,一脸委屈看爸爸。
小孩子哪懂什么?她只知道弟弟出生她和妹妹可能就什么都没了,很可能还能上学。
以往有些纵容他的季大哥也拉脸,面色不悦,低低又骂了她几句,近乎蛮力将她拎上楼。
季大嫂已经怀了五个女儿,生了三个,一听季珊珊想让她生弟弟,火冒三丈,正气头上,没忍住脾气,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季珊珊害怕得大哭,季大哥见女儿流了鼻血,没回没忍住,重重呵斥了她,“拿孩子撒什么火?是不是有病啊?”
季大嫂大喊大叫,对这个大女儿就喜起来。
四月四号,清明节。
田家一家要回去扫墓,季淮一家也回季家。
田静并不怕季母会刁难,大不了她扭头就走,家里也有亲戚在,鉴于前几次落下风,季母也敢闹得难看,只能无视。
季天琪已经过三岁,今天穿着一件毛衣拼接网纱裙,胸前还绣着珍珠和精美的蝴蝶结,田静还给她编了小辫子,看起来洋得很,而且,白了少,长高了又长了肉,很讨人喜。
季淮怀抱的是季天宜,对方六个月了,肉嘟嘟白嫩嫩,被田母照顾得很好,头上戴着小帽子,乖乖窝在爸爸怀。
他们家两个孩子可爱得紧,亲戚看了眼馋,都想上去抱一抱。
有个堂嫂生了两个儿子,一看到就喜欢得行,从季淮怀把季天宜抱过来,逗着她笑,还对季淮道,“啧啧啧,你们夫妻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好看。”
“都随她妈。”季淮倒谦虚,着回。
堂嫂看正在帮忙的田静,倒也是没否认。本地人多多少少有点排外,但是季淮娶的这个,仅是重点大学毕业的,以前赚得少,最近她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也知道季母在挑剔什么。
田静总比胸大无脑的季大嫂强。
吃饭时。
堂嫂喊着自己家的两个儿子过来,一个比一个淘,她正抱着乖巧的季天宜,看到自己家的两个儿子跟脱缰的野马的一样,忍住头疼,“怎么骂都不肯听话,一天天是要死我!”
季大嫂吃着饭,略带炫耀说着,“一顿就是了,我们家珊珊以前多闹?现在不是乖乖听话?小孩子野,几顿就老实得很。”
季珊珊也在餐桌上吃饭,她埋着头在碗,安静吃着自己的饭,眼神黯淡。
鸭肉上桌,季大嫂选了一块,丢在她碗,提高声调,“赶紧吃完上去写作业,读书就去给饭店洗碗赚钱养妹妹。”
季珊珊低头继续吃饭,吃完默默桌,季大嫂又叫她带着妹妹回家,让她要偷懒,赶紧教妹妹做作业。
田静看着一“变乖”的季珊珊,总觉得太对劲,对方以前可闹腾了,性子可能随季大哥,服输又野蛮,光着脚丫就到处跑,像个假小子。小孩子嘛,年纪小的时候淘也正常。
季大嫂说着她的“育儿经”和算,“读不去就别读,读完初中就出去工,赚钱回来养她妹妹,大的养小的,我们也轻松。”
她都打算好了,已经生了两个女儿,等到生儿子,女儿差多也要出去工,两个女儿养一个儿子,他们不用费什么劲。
田静太认可她的说法,还是得多读书,读书以后做什么?但她也没反驳,回去的时候看着正趴在客厅做作业的季珊珊,把买回来的那箱牛奶给她。
她以前也会经常给两姐妹买吃的,过都是牛奶蛋糕,今年过年没回来,但也买了一些吃的让季淮带回来。
“谢谢婶婶。”季珊珊变得很有礼貌,出声谢。
田静抱着季天宜坐在她旁边,见她不会做习题,凑过去教她,她学习认真很多,教完那道题,她又翻到前面几页,清澈的小眼睛看着她,“婶婶,这题我也会。”
季大嫂和季大哥压根不会管孩子的学习,能不能学好,真的就靠天赋了。
“我看看。”田静凑过去,细细和她讲一遍。
季珊珊看着她怀的季天宜,干干净净又肉乎乎,露出一抹笑,“妹妹真好看。”
田静也了,换了个姿势抱女儿,拉着女儿的手和季珊珊打招呼,小婴儿咧开嘴笑,晶莹的口水也流来。
季淮去和季父季母说了去体检的事情,他给两人办了体检卡,让两人抽出空,他带他们去做全身检查。
两人一听,一跳脚,季母阴阳怪气,“没病去医院都得查出病,怎么?巴不得我和你爸死啊?”
她让季淮离婚,对方说可能,离了就光棍一辈子,把她气得吐血。那个外地人有什么好?让他宁愿租房子也要住在外面,养着两个赔钱货 。
“人上了年纪就要定期体检,有点小毛病也能提前预防,您和爸不是老是说这疼那疼吗?那就去看看,图个安心。”季淮又劝。
上一季母是患胰腺癌去世的,而胰腺癌是一日两日能形,多半是很早之前就有了症状。
作为癌症之王,胰腺癌极其难治疗,也很折腾人,他虽然给他们都买好保险,但是他还是想让对方去检查检查,注重身体健康。
“我死了是顺了你的心意?顺了那个外地人?”季母嚷嚷着,说着胡话,“我巴不得早死呢,也知道做了什么孽,生的儿子都替山人生了,没看到孙子,活着有什么用?”
这话把季淮得轻,原本打算带他们去,结果被一顿臭骂,见没法劝说,只能把体检卡给他们,然后走了。
季母看都不看什么破体检卡,觉得晦气。
她觉得肯定又是那个外地人出的主意,怕他们生病连累季淮,现在好了,她儿子挣的钱,怕是都给山里人花了。
年中。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季淮将公司的产品通一条线,彻底站稳脚跟,在公司内有了小的话语权。
老板很赏识,还说今年的年中奖他应该有少。
但是季淮要的是这个,随着他在整个流程中影响力越来越大,他老板提出要副总的位置。
他的野心让田静都怔了怔,因为三月份他才被调了一次薪,又加了百分之十五,这一次直接要副总的位置,她担心会让人觉得他野心太大了,心生反感。
季淮并不以为然,甚至道,“这过是一个合作的关系,老板不管事,迟早得有人帮他管,这半年我可不是白干的,本来就是在争取。这位置他给,我可以另谋去处,找我的猎头少。”
“我给公司创造了价值,那当然要酬劳。”
田静还真没法反驳他。
以前季淮没这么较真,从季家搬出来后,他可没那么随意性,只要犯法,该拿的他一分会让,她若说起来,他有理有据,“我这么辛苦是为什么?还是为了赚钱给我老婆孩子花,如果没有,我还如在家睡大觉,哪有人干白活?”
她也只能表示支持。
如季淮所料,老板思考了几天,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升他为副总,加了一定比例的薪水,年终奖也提高,许是为了激励,给了他分红。
原先租的地方太小,田父田母白天都来帮田静照看孩子,人多了就显得挤,所以下半年开始搬家。
没有搬太远,还是在同一个小区,这一次租的是八十多平的小三房,一个月租金近九千,退掉之前给田母租的房子,这个价格也能承受。
一个房间给田父田母,一个房间给季天琪和季天宜准备,剩下的是他们夫妻的主卧。
动辄两三百万起的首付他们夫妻这几年肯定攒齐,孩子花销太大,季天琪去的还是国际幼儿园,再过两年小女儿也要去幼儿园,只能先租房,保证生活质量。
田父田母也住了大半年,对周围也熟悉了,晚上的时候田母都去跳广场舞,早上时田父去太极拳,小区就有人免费教,这些可比他在山种地好玩多了。
过,他们劳碌一辈子,这花销又大,他们再省,看着花钱如流水也心疼,大城市做什么都要花钱,房租还那么贵,在这白吃白喝也心生内疚,家里能干的活,他们都帮两夫妻干了。
田静也心疼季淮一个人养家,每个月都账单都得两多万往上,尽管他把钱都给她,她也精打细算,但是他们家真没多少存款。
等到小女儿会走路,田静开始做简历,准备出去找工作。
田家两老当然同意让她出去工作,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帮女儿女婿多少,在大城市的花销实在太大,他们能帮对方照顾孩子,只想他们夫妻两个赶紧出去赚钱,多存着点钱。
为了让他们放心,田父田母在照顾两个外孙女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