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城外暴民为祸,派去镇压的官兵就在昨夜,忽然被暴民联合起来殴打致伤……如今就连京城内的百姓都怨声载道,其他地方更是人心惶惶,只怕,长此以往下去……地方暴乱造反之举是迟早之事啊!”
整个大殿都对着言官跪下陈词结束而变得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垂着头,心提着,面色凝重。
龙椅上的老皇帝睁着一双浑浊微肿的眼睛,眯着瞪着直言不讳的言官,声音一瞬冷凝——、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胡言乱语,动摇人心的!”他嚯地拍着龙椅站起,龙威大怒的样子,吓着一群大臣纷纷跪下,他指着言官呵斥,“既是暴民,就给朕镇压,镇压不住的,直接杀了便是!目无王法还敢殴打官兵,这群贼子暴民,传朕旨意,杀了!全杀了!霍江,你,带着兵去,遇到一个杀一个,遇到一群就给朕杀光!日后再有刁民以下犯上,一律杀之,杀之!”
他越说越暴戾,眼角猩红了一瞬,随后似是情绪过于激动,说了这么多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满朝文武,泰半都是哗然震惊,随即高呼“陛下三思,不可不可”,以求老皇帝收回成命。
沈昭慕站着,从始至终都没有表态。
甚至在池丞相咬着牙要上前一步时,恰如其分地伸出一只手,将其拦了回去。
池丞相皱着眉头瞪着自己的这位女婿,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你自己不出来为何要拦我”。
沈昭慕只是无声却很有力地对他摇摇头。
直到老皇帝暴跳如雷地离去,大监甩着拂尘宣布散了朝,还有一群大臣跪着没起来。
那为首的言官不禁眼红,眼角滑落一滴浑浊的泪,手持玉笏,颤颤着嗓音低沉道,“昏君啊!这是要亲手葬送他自个儿打下的江山啊!”
说完,便在脸色惨白的群臣视线中,活生生气昏了过去。
打下的江山?
呵,沈昭慕眼角冷淡地看着那些人手忙脚乱地去扶言官,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眼角眉梢都倏然划过一丝冷厉嘲讽。
他看了眼还围着那言官,面色沉凝的池丞相,微微眯了下眸子,眼中划过一丝流光暗芒。
“太傅,太傅,您等等。”
沈昭慕站定,侧过身,目光温和又带着三分不解地看向叫唤他的御史大夫。
对方微微喘着气,扶正了自己的官帽,郑重地对着沈昭慕双手一拱,请求道,“太傅啊,眼下陛下正气昏了头,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如今,唯有太傅能在陛下跟前说上几句话……还请太傅……”
“吴大人似是忘了,本官自从入这大殿以来,从来是只有陛下传唤时发表一二看法,除此之外,本官只是太子的老师,不妄议朝政。”
他这话说得漂亮,一下子将御史大夫满肚子忠君爱国仁义的大道理给噎了回去。
表面上如沈昭慕所言,这人当年惊才艳艳年少成名,得到皇帝赏识十年如一日,除了他才华横溢胸有沟壑,与太子公主关系匪浅之外,便是因为他太会审时度势。
不趋炎附势,也不奉承拍马,永远都是淡泊温润地立在那,更是说,若陛下需要,他便尽抒其见,可若陛下不开口不需要,他大多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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