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伴着晚霞,恬淡地泊于山峦之间。
茉然娇小单薄的身影,瑟瑟地静坐在屋顶之上,流落于黄昏暮色间。
她深沉的双眸,静静地、呆呆地,凝视远方稀疏的飞鸟……
眷恋岁月赋予的那些美好回忆,昔日的往事如散尽凡间的烟尘。留恋那片不断更替的天空,留恋那一抹如天空般浅蓝的身影。心中埋藏着如酒般饮不尽的仇恨,如梦般走不完的漂泊。
无语问夕阳,夕阳亦默然。泪眼问苍天,苍天亦无言。
是那洒落一地殷红的思念?还是那无力捡起的泪珠?是什么让我泪水成行?沉浸在夕阳的余晖里,思绪飘零纷飞,枕着昔日往事,在凄凉中沉淀。及目远眺,夕阳如血,一点点的消沉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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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然长长地叹息,收回落向远方的迷离目光,俯视着脚下的庭院。
岳思博蹲在地上,默默地拾起一片又一片被风拂落的花瓣与树叶。他的身材高大而清瘦,他的手指苍白而修长。夕阳的余晖轻轻地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一层薄薄的金黄光晕。
这样的举动吸引了她,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在宋度的扶持下,轻轻一跃落到地面,走至太子跟前。
“太子哥哥在做什么?”
岳思博低着头,一边继续拾着地上的花瓣叶片,一边温和地说道:
“拾一些自由新鲜之物,带回宫给母后瞧瞧。”
茉然有些不解,于是追问道:
“自由新鲜之物?”
岳思博用一方刺绣着凤凰图纹的帕子,将花瓣和树叶包好,起身冲茉然无奈地一笑道:
“是啊!我的母后虽然贵为国母,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一年到头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我每每出游之时,都会带一些东西给她,让她见见外界的自由新鲜之物。”
“原来如此!”
茉然又是一阵叹息。这皇宫之中的女子,外表再光鲜,地位再崇高,亦不过是一辈子蹲坐在一座华丽的牢房之中罢了。这般无自由可言的女人,对外界的自由是多么渴望与向往啊!
她也会意地笑了笑,叉开话题道:
“太子哥哥今日起色很好,很少咳嗽,更无呕血之症状。真是令人高兴!”
岳思博面上的笑容,缓缓地由无奈转为宽心:
“我也觉得如此。许是苏家的落梅山庄风水好,让我脾肺清爽,浑身舒适,竟然没有一丝如前些日子的压抑和难受。”
“呵呵!这样才好。”
茉然附和着,心中多了些许欣慰与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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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一个家仆打扮的白衣男子,缓步行至两人身边,眉目低垂,恭顺地说道:
“冬日入暮后天寒,请太子殿下与苏郡主早些沐浴更衣。”
家仆的话语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茉然随岳思博一起,打量着眼前的家仆。这个人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呢?对了,是在白天的时候。七叔貌似跟这个家仆说过话。而这个家仆见我去了,便匆匆离开。有点怪异啊!于是,茉然的目光愈发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家仆。
家仆似乎也觉察到了她如炬的目光,疑惑毕露。他悄悄将手拢于衣袖之中,暗绕掌根,片刻后发力推出。
茉然只觉得一股气息暗暗袭来,腰间的铜铃瞬间响了一下。她暗自吃惊,再仔细瞧了一眼这个家仆,她差点叫出声来——柳月痕!
前天遇到他时,是在夜晚。那会儿借着月光,只能隐约看到柳月痕的面容。当前算是将他好生看清楚了,这男人着实美丽,素衣亦无法掩盖住其绝世的光华。
他的眉目狭长,骨子里透露出丝丝妖娆。再加上自己对他身份的强烈好奇,真可以将他当作传说中的狐仙了。呵呵……这家伙还真够可以,能屈能伸啊,连仆人都能演绎地这么逼真。
想到这里,她赶紧吞吞口水,咬了咬嘴唇,配合地对岳思博说道:
“太子哥哥,这个家仆说得对。天气凉,早点沐浴。”
“好!”
岳思博点点头,随着柳月痕往后院走去。茉然愣了愣,亦跟了上去。
太子被安排到后院的一间厢房中沐浴,柳月痕随之步入房中伺候。茉然随后也被家仆们安排到另外一进主屋的厢房中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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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山庄鲜有人住,因此这里也没有女仆。茉然习惯了自己洗澡,便从房内插紧门窗上的闩锁,绾起披散的头发,褪去衣衫,步入宽大的浴桶之中。
屋中有几点豆大的灯火,层层纱幕垂落身侧。浴桶中的水温恰好,带着些许淡淡的草药香气,包裹着美好的躯体,驱散了整日的疲劳。水汽氤氲中,茉然懒洋洋地靠在浴桶边上,昏昏欲睡。
大约是真得很舒适,她竟真得睡着了。知道周身有些凉意,她才清醒过来。浴桶中的洗澡水确实是凉了。茉然扶着桶壁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棉布擦拭身上的水珠。这时,她发现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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