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完全因为你是华容的女儿,我让你一点,要说你在剑城学的那几种剑法,我真还不放在心上。”
云天凤拖着陈剑出去走到门口,回头笑道:“南宫小姐,你们也快出来,我好叫人把令堂的尸体重新整理一下,也免得她老人家死后还不安。”
南宫玉梅正在准备出去和张方远一决,听见她的话后神色一动;挥挥手中剑道:“你们先出去。”
陈剑和云天凤先走了,张方远也跟着出来,却不见南宫玉梅出来,张方远要回去找他。
云天凤却道:“她毁了母亲的遗体,心中自然不安,也许正在祈祷,你别去打扰她。”
张方远听了果然止步,静候片刻,忽然茅屋顶上轰地一响,冒出尺许高的火舌,烈烈地燃烧起来。
同时茅舍的门口也吐出浓浓的黑烟,陈剑大吃一惊,正想冲过去看看,却被云天凤拖住了。”
张方远也吃了一惊,身形才冲到门口,里面已传来南宫玉梅的声音冷冷地道:“滚出去!你进来干嘛?”
张方远微急道:“你姑娘!你怕打不过我,我也不是非杀你不可,你又何必这样想不开呢?”
南宫玉梅在内厉声道:“放屁!死在临头,还敢说大话,你以为我是举火自焚。”
张万远一怔道:“那你是干嘛?”
南宫玉梅大叫道:“我用一把火洗去母亲身上的污点,让她带着干净的灵魂升天后,再来找你算帐。”
张方远呆了呆才道:“你要怎样算帐都是小事,可别把自己烧在里面,我不想你死得这么快。”
浓烟中冲出南宫玉梅的身影,发丝散乱,眼中含泪,也不知是悲伤还是被烟火所熏。
她出来后,立刻把剑指着张方远叫道:“我母亲一生的名节都毁在你手中,她死后还要受你言词侮辱,那把火只能洗去她一半罪,还有一半要用你的血来冲洗。”
张方远见她说话时神情激动,却具有另一种妩媚之态,老毛病又犯了,哈哈一笑道:
“你母亲当年若是有你这付容貌,我就终身守定她,绝不见异思迁。”
南宫玉梅渐渐恢复平静,对他的游词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冷冷地道:“你准备领死吧!”
张方远见她突然如此深沉,心中一惊,不敢怠慢,将手中剑一抢道:“我早就准备妥当了。”
南宫玉梅踏前一步,手起风生,剑如一泓秋水,凌空下击,随即化为一万条银蛇,罩向张方远身上。
张方远看准她的剑路,抬腕举剑上迎,先拔开那万道银蛇,然后反手横拖,斜削对方的肩颈之处。
陈剑与云天凤都为之一震,他们都认出这是恨天四式中的第三手“轻云出袖”可是使在他手中沉稳飘逸,不带一点烟火之气,其造诣在二人之上。
南宫玉梅仰身后翻,在对方锋锐将及之际,闪过这一手回攻,却也惊险万状,因为她披散的秀发已有几缕触及剑锋,断坠在地上。
张方远哈哈一笑道:“好乖乖,你真不错,居然在我剑式用足之后,还能躲开,其实你太紧张了,就是你不躲我也舍不得伤你。”
南宫玉梅脸一点表情没有,撤回剑来,沉腕又攻出第二招,这次就比较简单,剑尖幻出两点银星,分为左右向前攻列,而其进势也很慢,两点银星的距离约有三尺,而且,是同时并进。
张方远再也不象先前那样轻松了,连陈剑与云天凤也为之一震,这是他们毕生所学的最精妙一招。
这两点银星自然是剑尖所发出的闪光,在高明的手法下,千点万点不足为奇,奇怪在于这两点。
一般剑法为分散敌手的注意,往往在一真攻中夹了许多虚招,造诣深的可使人真伪虚实莫辨,更深一层的可以因势制式,随时化实为虚,化虚为实,以收克敌之果。
可南宫玉梅定手两式竟都是实招,她以一剑同时攻出的两手实招,而且不分先后强弱。
当然她无法将一剑分为两柄,也不能用一只手同时在两部位出招,这两点银星是一枝剑来回抖动的成果,在三尺的距离中。只能看见那两点银星,中间的剑势来往却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才使人真正吃惊。
以张方远的剑术造诣,自然不在乎两处同时受袭,尤其中间有三尺的空隙,躲开一边,架开一边,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可是他担心的并不是那两点部位。
在那三尺的空隙中才是他恐惧的地方,明知是她剑势往回的范围,却不见剑迹,听不见剑风。
假如他把精神移注到去应付那两点剑影时,南宫玉梅却在这三尺的距离中突然改变剑势攻上来,别说看不见,就是看见了也来不及应付,高手比剑所争的就是间不容发的先机,胜风也取决这刹那的先机。
南宫玉梅却能把间不容发的先机展成了三尺,那是多少倍的差额,他简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两点银星接近到他前面尺许处,他仍是木立不动。想动也无从动起,银星再进前半尺,张万远觉得不能再犹豫了,不管怎样应付一下,也比束手待毙强一点,因此他紧紧手,用尽平生的力气,推剑朝一点银星上格去。
当的一声,刻被弹了回来,而且还差一点脱离了把握伤了他自己,张方远更为心惊,在他的想象中南宫玉梅用招虽妙,内力却不会强过他,可是他的剑被弹回来后,他发觉自己的内力再强十倍也没用。
当他的剑触上银星时,手腕立刻感到了阵轻轻的震动,将他的劲力化得一点不剩,然后是银星的震力将他的剑弹了回来,虽然他又及时控制住了剑,没让它刺伤自己,可是他也明白南宫玉梅这一招绝非人力所能化解的。
银星又移进了两寸,离他的身子只剩三寸了,仍是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身子两边都可以感受到银星上的柜骨寒意,而那三尺剑势往返的范围中仍是一点感受都没有。
张方远长叹一声干脆将剑一垂,放弃了抵抗的意图认命。
南宫玉梅才冷冷地道:“张方远,你不是很神气吗?怎么不开口了,你那张嘴里不是有无穷的花言巧语,为什么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张方远一睁双目叫道:“鬼丫头,我已经把命交给你了,你可以杀死我,却不许侮辱我。”
南宫玉梅冷笑道:“原来你也怕侮辱,那你在我母亲灵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张万远怒声道:“你想怎么样?”
南宫玉梅冷冷地道:“不管怎样,现在你已离死不远,我给你一个忏悔的时间,让你在死前回忆一下生前所作所为,然后再告诉我你要怎么死才能赎自己的罪恶。”
张方远眼见生机已绝,戾气顿涨,大声叫道:“臭丫头,你最好快点下手,免得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南宫玉梅仍是冷冷地道:“你说吧!我母亲为了你这样一个淫贼失节,已经是我此生最难堪的事,我不在乎再听两句难堪的话。”
张万远双目一瞪大叫道:“易华容!当年是你勾引我,你的宝贝女儿自命清白,归咎到我头上。”
说完他以为南宫玉梅一定会恼羞成怒杀死他的,谁知南宫玉梅一点也不生气淡淡地道:
“我母亲并没有自命清白,她对我承认是她先向你表示情意的,她更没有意思要归咎于你。”
张方远怔了怔,正想说话,谁知一张嘴才觉嘴角奇痛彻心,只喊出一声,连忙用手一摸,染了满手的鲜血。
陈剑与云天凤又是一惊。
因为他们发现张方远的两额都满了一道剑痕,从嘴角一直蔓延到耳根。
那自然是南宫玉梅下的手。一然而他们的双目始终没有放松过一瞬;竟不知她什么时候下手的。
连身受其刀的张方远也不知自己何时挨了两剑,直到张口想说话时,才牵动剑伤,感到疼痛。
剑锋伤到人的身体,却连换剑的人都没有知觉,这手法快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张方远的嘴角已裂到腮边,鲜血直淋,自然是夫去再说话了,痛得直叫,南宫玉梅又冷冷地道:“我母亲之所以会为你动心,完全是因为这张嘴能说会道,她已经死了,你也快死了,为了避免她在泉下又受到你的诱骗,所以我先割破你这张穷嘴。”
张方远痛得但求速死,双手齐张,反向她的剑尖所化银星抓去。
南宫玉梅手腕略移,将他手指的前三指都削下一节,同时底下踢出一腿,将他踢倒在地。
张方远一挺腰站起来。
南宫玉梅跟上道:“你想找死也没这么容易,你一生中专叫女人受罪,我为了替女入出口气,也得叫你受点活罪再死。”
张方远双目瞪得象铜铃一样,怒吼一声,南宫玉梅手势略动,剑光轻闲,张方远又叫了一声,口中鲜血直喷,同时还吐出几根断齿,痛得双脚直跳。
大概他想嚼舌自尽,被南宫玉梅先发觉了,一剑削落了他几颗牙齿,而且还冷笑道:
“你假如能用牙床把舌头咬断,我倒是可以发发慈悲,准你早点解脱。”
张方远既无法回答,也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象疯兽一样乱跳,南宫玉梅的脸色上姐终是一片冷漠。
张方远也无力为战,她自然也收了剑式,可是她仍注意着张万远的一举一动,发现他有自杀的意图时,就用刻在他身上重要的地方刺一下。
一个人连续遭受到裂额、敲齿、断指的惨刑,而且这些部位都是人体感受最灵敏的地方假如张方远没有武功基础,恐怕早已被疼痛刺激得昏过去了,就因为他忍耐的能力超过常人,他身受的痛苦也倍于常人。
云天凤的表情与南宫玉梅一样,好象颇为欣赏这残忍的活剧,陈剑却忍不住了,皱皱眉头道:“南宫小姐,你还是杀死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