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
刘宏若是此时趁着传国玉玺在手的时候,下诏调动宿卫军铲除宦官,可谓是简单至极,只是由此所带来的权力失衡却是他难以应对的,只有让外戚和宦官继续敌对,使其各自不能做大,才能为他争取时间,真正地掌握君权。
再一次看向那枚残缺一角镶嵌黄金的传国玉玺,刘宏捧了起来,不管如何,总要物尽其用一番,自己所熟知的那些人才,当趁此良机以天子之名招揽于麾下。
尚书台,整个帝国的行政中枢,自光武皇帝中兴以后,这个本来只是负责传达诏书的部门便日渐权重,凌驾于原本地位尊崇的三公之上,不过自从外戚宦官兴起以后,大多绕过尚书台行事,使这个地位崇高的机构又回到了孝武皇帝时的秘书机关了。
夜幕下,在身边执金吾和宦官的护卫下,刘宏来到了南宫的尚书台外,尽管外戚和宦官都有意识地绕过尚书台行事,但是牵涉到具体人事和政务时,还是需要尚书台起草诏书,而各地的公文报告也是集于尚书台六曹,最后发往具体官署。
走入尚书台,刘宏看着那些尽忠职守在此守夜的中小官吏,朝身边随行的郭喜道,“等会让御厨房准备些糕点汤食分发下去。”说完则是平静地让这些行礼的中小官吏起来,继续他们的职责。
“臣阴龚拜见陛下。”尚书台主事官职中,尚书令,尚书和尚书郎是不会在尚书台守夜的,而这时担任尚书台最高官职的便是如此刻跪拜在刘宏面前的候补尚书郎。
看着面前年不过三许,样貌柔顺的青年,刘宏在听到他的姓氏后开口问道,“卿家是新野阴氏的后人?”阴,邓,窦,梁都是垄断皇后的大族,只不过这二十年来宦官掌权,这些豪门在打压下失去了往日的显赫,不过底蕴深厚,仍旧不可小觑其在地方上的实力。
“后族中,阴氏谦德之风最甚,以卿之才,这候补二字早该去了。”当阴龚自报家门后,刘宏坐在文案前,看着他所起草的诏令和一些批复的文书后道。
“诏,候补尚书郎阴龚,俱才勤勉,朕甚喜之,故升其为尚书仆射。”
阴龚看着忽然下诏的天子,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从一个候补尚书郎一跃而成仆射,位仅在尚书令之下,直到一旁的郭喜推他后才醒悟过来,连忙叩首谢恩。
“让你自己写给自己的任命诏书,倒也有些奇怪,就由朕代笔吧?”刘宏笑了笑,看了眼空荡的官署,倒是拿起一旁的狼毫,亲自写下了诏书,然后让一旁的郭喜拿过传国玉玺,盖上了印信。
当阴龚拿到天子亲自书写的诏命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早就听说过天子的一些传言,只不过一直都将信将疑,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信服了,如今天子新立,对争权的宦官和外戚来说,这尚书台便是关键之处,天子命他为尚书仆射,显然是有意提拔他,将他看作了可以付以重任的忠臣,想到此处,阴龚的心里早将家族长辈所吩咐的诫语给抛到了脑后,当刘宏要他起草几道征辟诏令时,他丝毫没有犹豫。
扶风茂陵马腾,荆州南阳黄忠,幽州玄菟徐荣,幽州辽西公孙瓒,辽东襄平公孙度,辽东燕山王越,武威姑臧贾诩,陇西临洮李儒,冀州巨鹿田丰,冀州广平沮授,衮州东郡程昱,司隶颍川钟繇。这些原本不闻名于世的人中,除了衮州东郡的程昱快年近三十外,其余都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年纪,在讲究资历的帝国官僚体系中,他们并无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但是现在,在天子亲自下达的诏命中,他们或被征为侍中,或被辟为羽林虎贲,从默默无闻之辈一跃成为天子近臣。
当阴龚一一写完这十二道诏令后,不由看向了面色平静的天子,六武六文,这些人能得到天子的关注,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人物。
御厨房按照传下的命令,备下了大量的糕点汤食,送到了尚书台,让那些守夜的官吏都是大为惊异,当知道这是天子亲赐之后,整个尚书台立刻沸腾了起来,纷纷敬谢天子的恩典,而刘宏离开尚书台时,南宫外的王甫已然被投靠天子的张让和赵忠瞒过,长长舒出了一口气,当宫内的心腹前来禀告尚书台的事情时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就让天子折腾去吧,和窦武闹翻了更好,那样他才有机会得到天子的重用,孝桓皇帝不就是靠着宦官才扳倒梁氏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