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刀意

”

    宁江枫没出声。

    右手抚碑，鱼璇薇坐在碑侧。

    宁江枫随了过去，间隔数尺坐下。

    鱼璇薇轻声说道：“母亲出生不好，但父亲和母亲举桉齐眉，相敬相爱，家族的族长们时常耻笑，说父亲迎娶了一只人人践踏的破鞋，丢了家族的脸面，骂父亲不能考取功名，又不能行商给家族利益，尽读一些破书。”

    “父亲这个时候总会说自己从书中读大义，读慈悲，读立德立言！”

    “然后呢？”宁江枫问。

    “然后呀！”

    鱼璇薇看了看宁江枫，眼神有哀伤，“然后族长要父亲休了母亲，父亲自然不愿意，之后被家族驱逐。母亲出生北境，父亲便带着母亲和我一路北上。”

    宁江枫已经猜测到了往后的事情。

    没插话，皎白月色下鱼璇薇和声细语的声音继续响起，“到了北境浔阳城，瑞王造反，叛军攻城。当时叛军一城一地的血洗，父亲将我交托给母亲，一个人到了城外。”

    宁江枫开口说道：“其实鱼玄机先生是儒圣，先生以书生之力拒叛军于城外半日，半日期间，数万叛军不曾前行一步，不曾有一箭落入城内，最后先生留下了‘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力竭而亡。”

    鱼璇薇眼神柔和的就像是白月光，“你知道这些！”

    “来学宫的时候了解过，很敬仰！”宁江枫开口。

    鱼璇薇点了点头，眼神表以感激，继续说道：“往后朝廷抚恤，学宫给父亲离了墓碑，家族又派人接母亲和我。北方战乱，父亲身死道消，母亲带着我回了南方，没有到家族，在学宫安顿生活了下来。我自小在学宫长大，明事理之后总会思索一个问题，读书了是为了什么？有太多的学士能写花团锦簇的诗章，他们这些人不管是文章词赋还是颂歌颂德都是出类拔萃，可这天下又有几个读书人是奔着立德立言去读书的，只顾得赚取名望，不管百姓死活。”

    鱼璇薇说道这里，宁江枫彻底明白了为何学宫的这位教习以往诗词犀利，抨击朝政和科举，原由就在这儿。

    月光下鱼璇薇抬头，神情祥和的看着宁江枫：“我就是被这些情绪困扰，直到登岱岳时适才从你的诗词当中顿悟破了心障，所以我很感激你。父亲要是还在，会很欣赏你的！”

    抬头，鱼璇薇看着一轮明月，轻声说道：“我是有点想念父亲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鱼璇薇“嗯”了一声，思索着宁江枫话里面的意思，稍微侧身，“还有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宁江枫脱口而出。

    宁江枫读到“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鱼璇薇眼睛有神采，起身，对宁江枫说道：“手给我！”

    宁江枫一愣，但手还是伸了出去。

    鱼璇薇柔弱无骨的芊芊素手紧紧握住宁江枫右手，一团柔和浩然正气自鱼璇薇掌心弥漫而出包裹住宁江枫。

    鱼璇薇说道：“此词应在天上听！”

    言落，鱼璇薇开口：“犹可凭借东风力，扶摇直上青云端！”

    下一刻，宁江枫腾空而起，人被鱼璇薇带着飞上了夜空。

    居高俯瞰，宁江枫看到碑林中有人影一闪。

    宁江枫眯了眯眼睛，“是东厂绣卫沉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