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忙追了上去拦,“柏儿!难不成你连娘都不认了?”
任建柏咬了咬牙,看着邹氏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你当初离家,不辞而别之时,也没记得家中还有我这个儿子,想来也是不认我的,我又为何要认了你?”
邹氏离家的那几年,他是最艰难的时候。
因为父亲的死忧心忡忡,廖氏又变本加厉想着讨名声,他又处于院试的关键时刻,族中因为他年轻,又想趁机占其房屋和田产的便宜……
天知道他那几年是如何面对刻薄的族人,繁重的课业,以及咄咄逼人的廖氏是怎么挺过来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母亲,邹氏当年不辞而别,将他扔在了任家村的缘故。
他心底里,是恨邹氏的。
恨邹氏的不辞而别,更恨邹氏当年的未婚先孕,给他这么一个奸生子的身份。
虽然随着廖氏被毒哑和流放,这个秘密几乎永远被埋在了地下,可一旦有心人翻了出来这件事的话……
任建柏越想,这心中越气,尤其在看在邹氏头发上别的那通透如玉的发簪,以及手腕上戴着的沉甸甸的金镯子时,火气亦是更大。
“看母亲这模样,似乎现如今过得不错?”任建柏满脸讥讽,“难不成,母亲已经寻到了我的亲生父亲,还是说母亲又寻到了更好的人家,此时过得逍遥自在?”
邹氏身形一晃,“你,你都知道了?”
“纸包不住火,母亲当初做过的事,自然瞒不住所有人。”任建柏冷哼了一声。
邹氏脸色白了又白,但片刻后却又松了口气,满脸轻松,“既然你已知道了此事,那娘便不再瞒你,你的亲生父亲,的确并非那个村夫,而是另有其人。”
“呵,母亲倒是承认的干脆……”
“你现在,便随我一起去见你的亲生父亲如何?”
见邹氏这般说,任建柏冷笑,“母亲这是打算坐实我奸生子的身份?”
邹氏看了任建柏好一会儿,一双美目中流露了些许笑意,“若是你父亲不认,那你是奸生子,可若是你父亲肯认我呢?那你便不再是奸生子的身份,不过只是外室之子而已。”
这两者,有区别不成?
任建柏扯了扯嘴角。
邹氏却是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父亲现如今膝下无子,虽说是外室之子,但只要他能将你接入府中,那你便是家中堂堂正正的少爷,再无任何人敢小瞧了你。”
“而你若是能讨了你父亲的欢心,得了你父亲的肯定,别说什么春闱殿试,还是什么入翰林,出仕为官,也不过都是他的一句话罢了。”
任建柏顿时一愣。
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人的一句话便能办妥?
他的亲生父亲,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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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桃花盛开。
府邸之中栽种的桃树此时繁花朵朵,远远望去,如云霞一般。
苏玉锦觉得这样的美景不能浪费,这样好的花瓣更是不能辜负,于是和吕氏、苏云若一并摘了许多桃花花瓣。
晒桃花茶,做桃花酥,研磨成酱做成桃花馅儿的酥饼,或是放在绢袋中做成香囊挂在床头……
等三人忙活得差不多时,苏绍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