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丰茂“哦”了一声,端着水盆出了内屋,很快又端着水盆回来了。
项忠再试了一下水温,这次又有些凉了,但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就这这盆水,洗了脸。见周丰茂还站在一旁,就说:“还不出去,再哪个盆子,不然我还要用这个盆子洗脚不成!”周丰茂又跑了出去,拿了一个空盆进来。
“唉”,项忠叹了一口气,想,果然这男人伺候人就是不行,这些事情,不用说,春兰就会安排的好好的了。看来,明天要回去一趟,把春兰接来了,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洗完脚,项忠和周丰茂都坐到了地上,项忠看着那土炕,顿觉别扭,习惯了后来的高桌大椅,现在的家具并不习惯。
周丰茂首先打破了沉默,问:“殿下刚才所说的棉花是个什么东西?”
项忠想了想,说:“身毒你知道吧?”其实这个问题,对于出身于世家的周丰茂并不是个难题,所以周丰茂点头说:“殿下说的是巴蜀经云南走茶马古道所到的那个国家吧?”
项忠颔首说:“不错,就是那个国家。那个国家盛产一种植物,这种植物成熟之后,可达人的胸部,开花之后的果实有拳头那样大,十分柔软和洁白,就好像天上的云彩一样。我叫这种植物叫棉花。”
周丰茂不知项忠说这个干什么,就问道:“殿下,你突然说起这个什么棉花是为了什么事?”
项忠指了指炕上的垫絮,说:“我刚才摸到那柔软的垫絮,才想起这种植物。你应该知道,我那床垫絮里填充的是什么吧?”
周丰茂对于这个问题,显然也并不陌生,就答道:“应该是丝绵。”
项忠满意的说:“不错,就是丝绵。但是,要知道丝绵价格昂贵,也就只有我们这样的官宦人家和富贵之家,才用得起这丝绵。而农民是绝无可能用得起丝绵的。那你知道,农民冬天是怎么过冬的吗?”
这个问题对于周丰茂这种世家子弟来说,就有点难度了,周丰茂惭愧的说:“臣不知,还请殿下点拨。”
项忠叹了口气,说:“农民过冬的衣服基本都是单衣,和春夏衣服并无太大区别。家庭条件稍好的,则会制作夹衣,中间填充稻草或是麦草。但这种夹衣哪能抵御寒冬呢。”项忠看了看好奇宝宝一样的周丰茂,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要是春兰在这里,绝对已经倒上了温水,现在春兰不在,自己只有咽口水的命。
项忠只得继续说:“我刚才说的那个棉花结出的果实,非常蓬松,是上好的制作冬装的填充物。并且用它织出来的布也要远远优于麻布。”
项忠的话,完全给周丰茂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但他又想到这种植物远在身毒,远水解不了近渴,说:“可惜了,这种植物太远了。”
项忠却神秘的一笑,说:“我刚才说它产自身毒,是它的最初产地,其实现在西域和南越国也有种植,只是种植面积不大而已。”
周丰茂一听南越国也有种植,突然说道:“殿下,如果南越国也有种植,那就好办的多了。”
项忠疑惑地问:“这是为何?”
周丰茂就将陈阶平和伏黯带领大楚使团正在出使南越国的事情告诉了他。项忠听了周丰茂的解释,马上也就明白了周丰茂所说的事情简单了是什么意思。两人于是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