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车壁,闭眼缓过这股要晕厥的劲儿。
“陛下!”
随后跟着上车的穗丰,立即提了个御医上来。
顾斐低声:“别声张。”
他浑身滚烫,病情加重了。
方才举弓箭的手都在颤栗,如果不是穗丰及时带着“围观群众”出现,他恐是坚持不住,直接在众人眼前倒下的。
但他必须扮演好健康又威仪的君王,叫所有人看着他好端端地进入南漠王府……
军中,定是生变了。
他还不能倒下……
一旦边关动乱,离得近的玉国定会有所动作。
他要接秦歆回来。
在这之前,他都绝对不能倒下。
“药拿来。”
顾斐向面露难色的御医,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坚持。
“陛下……那药用多了伤根本的,您这身子骨需好好休养十天半月就会好,何必用那猛药?”
他哪有时间休养。
顾斐摇头:“拿来。”
御医和穗丰皆是无奈,却又不敢违抗命令,拿了药丸。
顾斐含水服下,随即闭目养神。
“穗丰,快到了便唤孤。”
听着他强忍咳嗽的颤音,穗丰咬着牙槽,只得应“是”。
等到了南漠王府前,不待穗丰唤,本就没睡着的顾斐,便在减缓的车速中,自己醒来。
他睁眼,面貌哪有病容与脆弱?
反倒有点……病娇感。
到了王府,江远州要扶,顾斐径自越过他,轻松跳下车。
忍了忍头疼,顾斐冷着脸进入府中。
“江长庭何在?”
他还未行至厅,便直呼南漠王名讳。
江远州快步上前:“家父染了风寒,恐传给陛下,便不让他见您了。陛下远道而来,不如臣为您准备厢房歇息,晚上设宴款待您?”
乍一听是询问,实则并不给顾斐发表意见的机会。
顾斐一进来,大门便被人关上,整个王府,随处可见的带兵器的府兵。
穗丰和关勇不禁气恨——
南漠王一家子好大的威风啊,这是要造反吗!
但顾斐却冷静而疏离地应下了江远州的安排。
“如此,甚好。”
他冷漠地睨了眼江远州,一副还不知有变故的镇定模样。
“那让你父亲病好些了,来见孤。”
“这个自然,陛下,请。”
看不出顾斐起疑的江远州,立即言笑晏晏地伸手,为顾斐引路。
不到晚宴,顾斐便收到,说是来自玉国的,王后写的信。
嗯?
抓紧时间休息的顾斐,听到关键词,立即睁开眸子,伸手。
“拿来。”
罕见地脸上有了点人气儿。
穗丰却狐疑:“会不会有诈?”
顾斐笃定摇头:“孤能分辨。”
如果是秦歆的信,那她一定会给他留线索和传情报。
穗丰先确认书信上没有毒也没有猫腻,再呈给顾斐。
顾斐打开,先是明显不是秦歆说话语气的正经书信……
但这字迹,将这世界颠倒过来,也找不到第二个会写的了。
嗯,很难模仿的风格。
“娘娘为何约您去峡谷河会面?这……”
穗丰刚起了个头,就感觉门外有人,还未动作,顾斐便抬手打了个“勿动”的手势。
随即看着秦歆的鬼画符大作,唇角抽搐着,冷淡又不屑似的出声——
“王后约孤,你觉得为何?自然是……”
顾斐摊开秦歆的“蚯蚓”体那张纸,嘴角一勾,眼里有了笑意。
一边“解密”这电报,一边慢悠悠地接了下文。
“为固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