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毫不在意?唉,你这没心肝的小丫头。你以为他为何突然昏迷不醒卧床不起?
花未眠坐在案前的交椅之中,以手支颐,幽幽叹道。
为……为何?
阿七惊诧不已,捏着衣摆的手微微颤栗。
难道……竟是为了她?
花未眠远远看了那帐中人一眼。
在他进入地宫前,我收到他传来的一封书信。他在信中言明,他绝不愿娶那方大小姐。
花未眠从怀中摸出一只信封,递给面前的女孩儿。
阿七犹疑片刻,还是接了那信,却并未打开细看。
我听闻,那侯府千金容貌绝佳,才艺无双,家世如此显赫,与他门当户对,他为何宁愿顶撞家主,受那地宫苦刑,也不愿意要那泼天的荣华富贵?那是多少人做梦也求不来。除非……
花未眠盯着眼前的姑娘,看了又看。
除非,他心中别有所属。
那少年点了点她面前案上的信纸。
你不看看?
阿七摇摇头。
他心已有所属?
两行清泪涓涓而下,苍白的脸上泛着微冷的烛光。
他原本是个极活泼洒脱之人,如今却丢了魂似的枯卧于床。他两个虽打小一处长大,但到底她不过是他买回来的无人疼惜的小孤女。而他却是众人高看一眼的平阳坞家主的爱子,未来高高在上的家主。因着这一道看不见的墙,他对她再好,她也不敢有半点旁的心思。即便阿青阿素忌恨她、刁难她,她也只当作一枚苦果,独自吞咽下去。只有当他提出教她读书写字时,她才未把他推到更远的地方去。耳鬓厮磨,十指紧扣,小鹿乱撞,情不知所起之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心,真的僭越了。
傅流云把十二分的耐心皆给了她,他教会了她习字,教会了她书写,教会了她吹笛,还教了她一套流云十三式剑法,只是她打小体弱,习武于她实在是一件要命的事,她也只拿一二分的心力来应付。
小丫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他的心思你为何不明白?
花未眠气到半死,差点要骂起来。
阿七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打小被卖到府上为奴为婢半分由不得自己,怎敢揣测少主心思?
你呀……你呀,呆呀,真是要气死我了。阿绾怎么会喜欢你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小丫头?
花未眠一根白生生的手指摁在她光洁的额头之上。
他当真……是真的心生欢喜?不是逢场作戏?
她不敢吱声。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唿哨声,阿七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如流水飘散,自那月影乱拂的圆形漏窗处穿窗而过!竟是花未眠,好好的门不走,竟然越窗!
须臾之间,花未眠手里捏着一张白色信笺,又魅影般飘了进来。只是脸色凝重,坐在桌前半天无语。
可是你师父有了回信?他老人家如何说?
阿七看着他手中的一角白纸,焦急万分。
花未眠起身,穿过珠帘,走至床前,看着那昏睡中犹然美丽动人的少年,叹息不已。
何苦来哉?
你倒是说话啊?你师父如何说的?
阿七急了,跟在他身后,进了内室。她一把拽住那花未眠的衣袖,焦急,不安,忧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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