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您更衣吧!
阿九一脸狗腿殷殷切切地望着他所谓的少主。
裴绾光着脚丫子,站在青石梯之上,望着那幽幽灯光之下的少年,猛然忆起阿奴来。阿奴,他一定还在等他回去!
好!
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较之那墙壁上的青铜灯盏内熠熠生辉的灯光还要温婉十分。
裴绾脱下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露出雪白瓷实的肌肤来。他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转过身去,留给她们一个线条流畅且健硕的美背!
阿九怔忡地望着那具光洁的身体。
少主因为使性子不肯娶那方小姐,家主龙颜大怒,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在祠堂,狠狠地赏了他三十大板。当时打得他皮开肉绽,那一个惨烈,当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家主余怒未消,少主被打得半死,谁也不敢为他延请大夫医治他的棒伤。照理说,他那一身的伤怕早要了他半条命。
可是,他身上却白净得跟一件最上等的瓷器一般,不见半缕伤痕。
阿九轻轻将那件雪白轻柔如云絮的衣袍抖了三抖,裴绾伸长手臂,莹莹灯光似雪落。
怎么啦?
裴绾看到他眼里怪异的神色,问道。
没……没什么,阿九还以为少主这回要遭了大罪了。
阿九将衣衫穿过他的手,披在他身上,束好衣带,拂了拂衣上的褶皱。紧接着那少年拿起托盘中的一条中裤,蹲在地上。
少主……脱裤子,都湿透了。
那少年看着他湿不啦叽的裤子面不改色。
裴绾尴尬地瞥了那两个女人一眼。
叫她们出去先。
阿九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哈巴儿狗般,低头躬腰地道:
两位姐姐,还请行个方便!
青素二婢行礼如仪,相互搀扶着提着食盒和灯笼,消失在地宫深邃的地道中。
裴绾换好裤子,穿上鞋袜。
方才那丫头提到什么侯府千金,是什么来头?
裴绾一头雾水,又不想装得太过。
这小子看上去是个实心眼儿的,且跟他打探一二看情况再说。
少主,您……真的没事哦?
九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满脑子问号。
他不会真的傻掉了吧!自己为何被罚也记不得了?
我没事儿,就是醒来头痛得要死,有些事记不得了。
裴绾看了看身上极合体的衣袍,比较满意,衣衫很轻软,这织造技术竟不是盖的。
你给我讲讲那什么侯府千金,还有,我为什么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裴绾指了那座幽深的地宫。
唉,少主,咱们先出去吧!这……这里还怪冷的!
阿九抱起他那堆破衣烂衫,冻得直打冷颤。
前方引路。
裴绾抬了抬手,跟在那少年身后,穿过幽深的地道,出了地宫。
阳光竟如此璀璨,宛然进入另一个世界!
那透明的金线穿越稀薄的云层,飘飘洒洒落了满怀。阳光温暖,放眼望去,亭台楼阁,朱门青瓦,小桥流水,曲径通幽。
眼前景致,宛如世外桃源。
那个……家主为您订了一门亲,是靖北侯府之嫡女明婉小姐,可奈何您不钟意,想着要逃婚,这不家主一恼之下将您关进地宫反省反省……
阿九在前引路,絮絮地道。
嘎?听说过强买强卖的,可没听过强娶强嫁的!
那靖北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裴绾跟着他转过一道朱廊,廊侧花团锦簇。
靖北侯自然是九州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不然家主如何会答应这门亲事!不过,那方小姐姿容倾城,武艺超群,可了不得了。
阿九满脸敬佩之色。
啥?她还会武?
裴绾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