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有几分特殊,果真如此!
触感并非纸张的薄脆,而是硬邦邦冰冰凉的感觉,倒像……薄铁或精铁,只不过涂了类似纸张色泽的颜料,再加上扇面所绘的那株桃花,远远望去与普通折扇无异。
若非她瞧出扇面连接处有几分不对劲,想来也发现不了端倪。
她抬眸,朝苏镜辞笑笑,将折扇合上递过去,“没想到三皇子画技如此出众。”却是不提方才的发现。
他若不说,她便不问,只是做到心中有数便行。
这折扇,十有八九是苏镜辞的武器!
苏镜辞接过,也跟着笑笑,“我最擅人物画,改日可以替帝姬画一幅。”
宋清欢微微颔首,“三皇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帝姬是好奇这扇上的画,还是好奇这扇子本身?”苏镜辞目色悠悠一转,似笑非笑。
宋清欢挑眉。
居然这般坦诚?
当下也不再打哑谜,目色清然,若沁了一方清泉,坦坦荡荡道,“都。”
苏镜辞“哈哈”一笑,将折扇打开,“帝姬猜得没错,这的确是武器。”潋滟双眸盯着宋清欢,笑意淡了淡,“天家这滩水,混得很。帝姬应该也很清楚。”
宋清欢不避不闪回望过去。
只见他神情一派坦然,任由其打量,不由心中微动。
说起来,苏镜辞的身世与她还有几分相似。
传闻苏镜辞母妃同她母妃一样,曾经也极为受宠,而且后来亦离奇失踪。只是不同于聿帝对自己的不理不睬,宸帝苏翼却对苏镜辞十分宠爱,若非苏镜辞没有母家支持,朝中众臣及世家门阀又极力反对,宸帝极有可能立苏镜辞为太子。
也正因如此,苏镜辞自然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刺。
这样看来,他的那些玩世不恭流连花丛多半也是装出来骗人的,不过是自保的手段罢了,这与前世自己的隐忍负重何其相似?
人人只道生于皇家幸运光鲜,谁又能看到,这粉饰太平的表面下有多少肮脏污秽的不堪?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伸出素手,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苏镜辞也未出声,两人似陷入各自的沉思。
忽然,宋清欢抬了眸,语气徐徐,却带了丝一针见血的犀利,“三皇子……想要那个位子吗?”
苏镜辞长睫一颤,眼中笼着深雾,也抬头望来。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青衣素颜,容色清艳,一双眸子似沁润了高山上的雪水。唯面上神情,冷静沉凉,并不似皇族帝姬的娇生惯养。
他勾起唇角,自嘲一笑,“我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可坐上那个位子的人,却会要我的命。”不知为何,对上那双清润的眸子,有些不愿对他人说的话,竟是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
大概,是因为看到她,总会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一顿,接着道,“帝姬的处境,又何尝不是?”
宋清欢的心,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