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渭州留守可堪造就之才也只有高凤翰、张汉和钱琦三人,只是这三人中除高凤翰十一岁之外,张汉和钱琦两人才九岁,是不是有些”于文传说道。
王景范思虑一番说道:“文传,明天你就出发回渭州一趟,渭州那边的田地提前都分出去,多余的可以贱价卖出,至于属于你们的田地也一并卖出,到时候我会从京畿路附近给予你们相同的补偿最后把高凤翰三人都带到李成庄安顿下来,他们年龄固然还小不过留在渭州对他们的学问长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郑州虽比不上京师但也是人文荟萃之地”
“先生,学生不需要这份田产,可将这些田产让文传一并卖掉吧,先生这里正是用钱之际,多少也算是添补一些”俞樾说道。
王景范笑着摆摆手说道:“我的家底你们还不清楚么?多你们那一分不多,少你们那一分也不少,况且除了书院之外也不过多添了几张吃饭的嘴而已,尚不足以让我到街上摆摊贩卖字画的地步”
“不如学生从渭州回来之后便留在李成庄代先生打点农庄事务,学生虽然不长于此事不过总胜于无”
“不用了,你和俞樾与凤翰他们不同,凤翰他们年龄尚幼且看不出有晏殊那样参加神童试的才能,一步步的增长学问才是正道。而你们学问见识已经小有可观,过两个月大宋的学子们都会云集京师,正是你们结交的时机,增广见闻才能够为以后打好基础”王景范拒绝了于文传的要求。
与农庄相比于文传的前途显然更重要“一个好汉三个帮”这是父亲收留并且大力培养他们的初衷,若是王景范没有出人头地的才能,这不过是一步闲棋而已。事实上平心而论,于文传和俞樾也算是佼佼者了,但是在王景范的眼中却还很不够,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他们进可以走科举之路以后可以多一个牢靠的政治同盟,退可以做自己的幕僚和心腹以后身边也可以有个有力的执行者。
俞樾和于文传想要通过科举步入仕途,这中间的难度很大,不过王景范会努力给他们最好的条件,至于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看两人的造化了——欧阳修会通过科举考试强行将西昆体的文风扭转过来,而未来的十来年中不仅俞樾和于文传,连带高凤翰等人都有机会去考科举考试,王景范对于以后的科举考试虽然不知试题但至少也知道一个风向大概,这也许就是他们的机会。
进入五月刚刚变得有些燥热的京师开封毫无征兆的便迎来了一场豪雨,起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不过两三天之后便成了泼天大雨,京师的居民和朝廷的官员们看着如同泼下来的大雨后,心中渐渐的变得yin霾起来。尽管京师的水位尚不足以到达倒灌京师的地步,不过此时王景范已经前往白沙书院所建的房舍中去居住了,书院房舍自然没有京师的宅院好,但是却没有被水淹的忧虑,他当初为书院选址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白沙书院有王景范充足的财力支持加上蔡氏的协助,建设的速度自然很快,并且按照王景范的要求这书院更像是一个大型客店。为了达到他的要求,他自己可没少往里面添冤枉钱,虽然显得有些浪费不过马上就可以看到它的效果——朝廷虽然已经严阵以待但在不断上涨的水位面前,一切都显得很无力,最终十八ri水位涨到安上门冲断门关,几乎将整个京师开封都泡在了水里,仅冲毁的官私庐舍就不下万间,上街都需要划着木筏才行。
暴雨引发的大水倒灌开封让所有人都损失惨重,在这个时候无论贫贱就算皇帝老子都没办法——皇宫也同样被泡在了水里。与王景范从容的将自己的居所从京师迁到郊外高地不同,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富贵人家只能尽可能的在城内寻找地势相对比较高没有被水淹的地方做临时居所,至于汴河两岸延绵十数里的亭台楼阁损失更为惨重。
“四哥,相国寺并未受水患冲淹,我予那僧人两千钱,他知爹爹之名便诚邀我们全家到相国寺暂避一时,现在赶快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去吧!”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年趟着及膝深的积水快步走来说道。
院中一文士模样的男子正指挥家丁将一些怕水浸的物事搬到高处,可是这府邸哪里找得出一间没进水的屋子?他把家丁指挥的团团转却没有任何效果,这大水一来整个家不说乱成一团糟,就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了。
文士回头忙说道:“那还犹豫什么,快向父亲禀明,咱们这就搬到相国寺去!”此时文士哪里还有什么温文儒雅的形象?看起来更像是穿着文士服的武夫,言语间不禁多了三分威严。
“嗨!嗨!你是谁啊?”一个家丁追上来问道。
黑衣少年递上拜帖笑呵呵的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可是狄大人的家么?”
家丁一边接过拜帖一边答道:“正是,不知有何贵干?”家丁显然很有眼色,眼前这个少年年岁虽不大却别有一番气度,经常看几个公子在庭院中习武读书,这个少年身上隐约让他感觉到家中几个公子身上的气质,而能够驱使这样的人可想而知,必然不是凡俗之辈,家丁言语中多了三分客气。
“我家先生yu寻狄大人有要事相商,还请小哥行个方便,尽快的去禀报一下”说完黑衣少年从袖口中掏出一小袋暗中递给家丁。
家丁毫不犹豫的接过钱袋塞进袖口,还顺便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有个一两多散碎福珠的样子,若是放在其他两府大臣看门人眼中也不算少了,可惜他家老爷是狄大人。狄青虽贵为枢密使但并非文官出身,一武官凭累积军功进阶到枢密使他也是头一个,朝中士大夫对他可是提防的很,不说老死不相往来但上门拜访是很少的,寻常高官门丁的油水对狄府下人而言是少之又少。
家丁虽然很少收到拜访者的小恩小惠,但作为一个合格的门丁最起码的“技能”还是非常熟稔的。袖子里面两根手指一捏便知道是散碎福珠,一两多二两不到的样子,放在外面换成制钱便是三千钱——这是他在狄府干三个月也未必会有这么多!
家丁从手上到心上掂量过对方的分量之后,笑呵呵的说道:“小哥客气了,我说话不管用只能跑个腿,刚才五公子正说要全家去大相国寺避水,这上下有些忙乱,这狄大人愿不愿意见贵主还要看狄大人自己的心意了”
黑衣少年一看钱财通了神也就不在意家丁这话是不是客气,正要催促两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狄大人要出门么?”
一名青衣书生掀开牛车门帘站在车辕上,正是王景范而那黑衣少年则是宋端了。家丁一愣心知这便是正主了,看在刚才那袋铜钱的份上,依旧非常客气的答道:“刚才五公子和四公子正商量这事,您也瞧见了这里根本没法住了,狄大人多半是要避水相国寺的”
“先生,可有什么不妥么?”宋端恭敬的问道。
王景范皱着眉头摆摆手对家丁说道:“你快快进去,莫要让你家狄大人出门,否则必有大祸,如若不信让他看看自己所穿的衣物可有什么不妥,到时他必会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