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适应了。
他是心累。
没有林安好的日子,冯希源觉得天都变得灰蒙蒙的,仿佛一直在下雨,一直在下雨,怎么都停不下来,弄得人心里憋闷又阴暗。
他实在不想接枭旭尧的电话。
因为,这两天的枭旭尧,意气风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听在冯希源耳朵里,都是骄傲和得意。
那么刺耳,那么……讨厌!
旭尧赢了啊!
他和安好领证了,他们结婚了。
安好,现在是旭尧的合法妻子。
这两天,他们争分夺秒,一直在床上缠绵,抵死缠绵。
只要一想到这些,冯希源就觉得全身的血液往脑子里涌,整个脑袋,似乎都要爆炸了。
所以,枭旭尧拨来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冯希源想都没想就挂断了。
可是不到一秒钟,枭旭尧又拨来。
冯希源又挂断。
这次过了大约一分钟,电话铃声才响起。
冯希源正准备挂断,却看见来电显示是林安好的号码。
他知道枭旭尧和林安好在一起,也知道电话一定是枭旭尧打的。
因为,今天上午,安好说过要来听他的课,却没有在课堂里出现,冯希源打电话过去,就是枭旭尧接听的。
也是那时候,冯希源得知昨天,从枭旭尧带着林安好去民政局领完结婚证后,俩人就一直在做,一分钟都没有停止过。
冯希源受不了那种折磨。
他觉得,旭尧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狠狠戳在他的心脏上,还来回不停地拧着,将他千仓百孔的心脏,拧得乱七八糟。
但冯希源还是接听了电话。
安好的电话,他抗拒不了,不能不接听。
冯希源想,自己真是受虐体质,只要是安好,他就没办法拒绝,哪怕她给他喝毒药,他可能也会笑眯眯地喝下去吧?
然而,一听清电话里的声音,冯希源就呆住了。
因为,旭尧在哭。
是的,枭旭尧在哭。
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几乎发不出声音。
而且,枭旭尧在发抖,抖得很厉害。
“希……源?”他低吼:“好好快死了,好好快死了!”
冯希源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
过了好几秒钟,他才红着眼睛吼道:“枭旭尧你这个混蛋,你对安好做了什么?”
“是天佑,我们……回……老别墅,天佑他……好好快被他……掐死了……”
“现在呢?安好现在呢?”
“还有呼吸和心跳,我刚才给她做过人工呼吸,但是很微弱,她……她昏迷了,到现在都没有醒。”
冯希源直接从小别墅里冲出去,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旭尧!”他大喊:“你听我说旭尧,你先别急。也许你刚才抢救及时,也许脑缺氧的程度还不严重。你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我现在就去急诊大楼等你们,立刻把安好送高压氧舱!”
“嗯嗯!”枭旭尧拼命点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希源……好好她……她会不会……”
“不会!你他妈的敢再说一次那个字,我就打死你!混蛋!你快点,开快点。不,不,你开稳点,听懂了吗?”
冯希源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这么快。
冲进急诊科,他从护士手里抢过一张急救床,拔腿就往医院门口跑,满脸都是泪。
安好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
只要你好好活着,只要你活蹦乱跳,不管你让师父做什么,都可以。
你千万不能死,知道吗?
师父在等你,丫头,师父在等你!
……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枭旭尧硬是用十五分钟赶到了。
他刚把车停下,冯希源就扑过来。
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冯希源一把将氧气面罩捂在林安好脸上。
然后,他抱起林安好,放在急救床上,推着林安好就往医技大楼跑。
枭旭尧跳下车,车门都来不及锁,跟着冯希源往医技大楼跑。
等追到高压氧舱室门口,冯希源已经推着林安好进去了。
枭旭尧全身湿透。
颓废地靠着墙,他一点点滑下来,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像孩子似的终于失声痛哭……
半个小时后,冯希源推着林安好出来了。
枭旭尧立刻从地上弹起来。
大约在地上坐得太久,他的腿有点麻,一下子没站稳,打了个趔趄才勉强站住。
但他一秒钟都没有耽误,直接迎上来。
“怎么样希源?好好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