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疯狂的剧震,仿佛随时都会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而折断。
书生顿时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临身,当下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其身形没有任何犹豫的向着后方退去,最后撞在一块巨石,这块足足有数丈大小的巨石直接崩裂开来。
黄涛目光阴森望着狼狈的书生,剑指微弹,这柄长剑徒然翻转,宽厚的手掌立即握住这柄长剑,侧过冲着灰袍青年阴测测笑道:“还傻愣着做什么,动手,一个不留。”
“诺!”
灰袍青年等人齐声应道,持剑向着七罪和燕间等人冲去,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黄涛手臂则是一甩,他手中的长剑立即脱手而出,宛若闪电般对着正在艰难起身的书生暴掠而去。
“狗屁的琅琊宗,你们培养出多少领悟剑意的弟子,我天涯阁就杀多少,让你们血本无归……嘎……”
体内血气狂涌,书生艰难的抬起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道剑光向着自己暴掠而来,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体情况很难避开这一剑。
但要让书生坐以待毙,他又做不到,心神微凝,一股极端狂暴的冲击力量,犹如肆虐的洪水一般,自他书生的四肢百骸中扩散而出,同时书生双手缓缓的相合在一起,使得这股力量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迅速的倒卷而起,赫然形成可怕的飓风,“诛魔宁乱!”
虚弱的声音瞬间就被这轰鸣声所淹没,而这道暴掠而来的长剑撞上这场飓风的刹那,那长剑上萦绕的可怕先天剑气,居然是被这场飓风生生的击溃,其上所蕴含的力量也随之溃散。
这场飓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飓风消失的刹那,这柄长剑重重的插进碎石间。
而书生嘴角却是缓缓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现在的自己固然已经修习宁之卷,但这一式诛魔宁乱几乎耗尽他体内的所有真气,其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落在地。
见前者居然能够挡住这一剑,黄涛脸色微变,旋即一股没由来的怒火在他心中疯狂的肆虐着,他先前还呵斥其他天涯阁弟子动手不利索,而自己堂堂先天境强者,其攻势居然被这蝼蚁接二连三的挡住。
黄涛目光漠然望着正欲挣扎站起来的书生,冷哼一声,他手掌向着前方微握,旋即一股撕扯力暴涌而出,插在地上的剑再次拔地而起,落在黄涛手中。
在七罪和杨修骇然的目光中,黄涛持着这柄剑向着书生走去。
“滚开!”
七罪那张阴厉的面孔变得极为狰狞,青筋暴起,他试图冲出这些天涯阁弟子的包围圈,奈何那名灰袍青年却死死的挡在他前方,刁钻的剑式使得他无法逾越出半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涛举起手中的长剑,然后向着书生的脖颈挥落,见到这一幕,七罪双眼处已有着血迹渗透而落,嘶吼道:“牧涯,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瑾萱师姐还等着我们……”
望着那在眼瞳中急速放大的剑光,书生嘴角处的苦涩越来越盛,听着耳旁七罪的嘶吼声,他双手试图握住抬起轰出,然而在这一剑的压迫下,他丝毫动弹不得,他的眼眸悄然闭上,心中喃喃叹息道:“七涯,抱歉了……”
猩红的血染红了书生那张惨白的脸庞,书生的意志有些模糊,思绪飘到遥远的过去。
那是肮脏无比的贫民窟,在那肮脏的角落中,两名少年正兴奋无比的从垃圾中翻出两柄锈迹斑斑的铁剑。
“牧涯,你说为什么我们琅琊宗域会有那么多失去父母的人……”
“因为战争,因为杀戮……”
“那这世间为什么有杀戮,为什么有战争,为什么我父亲要成为琅琊宗弟子,为什么他要为宗门出战……”
“因为我们,因为宗域万千生灵……七涯,你修剑吗?”
“修,因为我父亲要让我修剑,还有我叫七罪,不叫七涯,牧涯你为什么要修剑……”
“因为我们……七涯,怜悯这东西永远都属于躺在血泊中的人,所以我修剑,只是不想让亲人的泪滴落在我们的尸体上……只要我们修剑,只要我们变成强者,那宗门就会变强,那么就不会有那么流离颠簸的人,也不会那么多像我们失去父母的流浪儿……所以我修剑,七涯你懂吗?”
“我懂,所以牧涯,今日我们就为宗门崛起而修炼……”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了,书生耳旁只剩下那剑挥落带起的尖锐破风声,在灰袍青年等人戏虐目光注视下,这一剑离书生越来越近,就在所有人认为书生必死无疑的刹那,一道凄厉的破风声突兀的响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