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舫清澈透亮的眸光中,倒影着少女曼妙的身姿。虽然傅芷小心翼翼垂着眼睛,然而那长长的睫毛却轻轻颤抖着。
少年这一瞬间,清晰地感知到了对方的心意,好像自己不论做什么,不论去哪里,又会有一个女子陪着他。
念及于此,少年郎周身的气血好像涌动了起来,他哑然了片刻,又张了张嘴,喉咙中一阵震动,好像有一些发自内心的话即将脱口而出。
“他们...来了。”
出声之人,并非秋舫,而是许久许久未发一言的阿鱼,她没由来的话,不仅打断了秋舫酝酿已久的情思,更让傅芷躲在背后,紧紧撺拳的双手颤抖了一下。
意境一旦被破坏,便是一种灾难,就像被打碎的镜子,很难再恢复如初。
“谁?谁来了?”
秋舫迫不得已地向阿鱼问道,若说其他事情,少年恐怕还不一定放在心上,但若说有人来,这便就意味深长了,周宗?熊珺祺?亦或是其他什么人,既然是他们,那边不仅仅是一个人。
秋舫脑海里正在思索,却感觉背后袭来一阵凉风,冬日离得已经不远了,这阵凉风让秋舫瘦弱的身子骨微微发颤,但并非是因为透彻心扉的凉意而发颤,而是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令他战栗不安。
最近洛城之中的大事,十之八九与秋舫有关,作为漩涡的中心,他也算是身经百战,面对这股凛冽的气势,他暗叫不妙,连忙动身,跃至傅芷跟前,相较傅芷窈窕的身姿,秋舫自然要壮实几分,便就这样把傅芷牢牢护在了身后。
秋舫背过身,全神贯注地盯着空中,他知道来者极强,单凭这份气势便令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傅芷察觉到这一切,比秋舫要慢一些,她靠在秋舫身后,纤细而白皙的手指轻轻勾住秋舫的衣角,眉宇间充满了忧虑,她平常疏于修行,道行与天赋均远不及秋舫,对来人的反应比之秋舫自然要强烈几分,只听她呼吸声更为急促,静谧的夜晚,除了偶尔飘过的风声,傅芷加快的心跳在秋舫耳中听得却极为真切。
“是你。”
一个纤细却又沙哑的声音反倒在秋舫与傅芷二人身后响起,一男一女不由地一惊,神色惊恐地回过头去。
他们眼前,此时正矗立着一道黑色的人影,一袭黑袍被寒风刮得猎猎作响,面上带着一张秋舫极为熟识的面具,金色的面具。
“是你。”
秋舫惊呼道,说辞与对方如出一辙。
不料来人却笑了起来,那笑声落在二人耳朵里,颇为渗人,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之感,傅芷勾住秋舫衣角的手指不由地更紧了一些。
“前辈来此,有何见教?”
秋舫的额头滑落一滴豆大的汗珠,但他仍旧不忘用瘦弱的身躯将傅芷牢牢护在身后,口中还是毕恭毕敬地打着招呼。
金面黑衣人的实力,秋舫再清楚不过了,是风政也不敢硬敌之人,对少年郎而言,当初要不是阿鱼全力相助,自己就算有玄霄九雷瞳的加持,也是插翅难飞,今日面对这个比之风政更厉害的硬茬子,恐怕得施展巧劲才能突围。
金面黑衣人怪笑了一声:“怎么,认识我?”
秋舫闻言,咽了口唾沫,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番四周,心中想着九师叔怎么还未到场,不过转念一想,九师叔也不过是第三类人罢了,换在平常还好说,换在金面黑衣人面前,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晚辈偶然之机,见过前辈一面。”秋舫老实巴交地说道,但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缓,心中却在玩命似的思索对策,他并非一个人独自面对金面黑衣人,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傅芷,自己拔腿开跑或许还有可趁之机,但要带着傅芷离开,便就得换一个思路了。
“哼哼,在墨宗?”
金梅黑衣人并不将秋舫放在眼里,反倒是极为松懈地踱着步,没等他迈出几步,脚步便落到了溪水上,不过那溪水竟不能沾湿他半点鞋袜,反倒是如同避水珠落入海中,将溪水直直分开,他没一次落脚,都是溪水底下的河床。
秋舫见状,咽了口唾沫,光是这一副景象,已显示出对方道行不凡,他更加不敢怠慢,认真说道:“不瞒前辈,的确是在墨宗里。”
“那晚,墨宗后院,高墙之上,藏着两只耳朵。”金面黑衣人将双手负在身后,一边冷笑道,一边将手指朝着半空中扬了一扬,好像在比划那两只躲在墨宗后院高墙上的灵鸟。
他竟然连这都知道?
秋舫心中大骇至极,双目更是圆瞪,脊背犹如针刺,鬓角渗出了密密的冷汗。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像仅仅眨眼般的功夫,秋舫才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神,在心中默默念道道:“知道我在,也许不难,可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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