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率教相交也是有所顾忌的,生怕对方在知道自己的秘密后会翻脸成仇。
孙承宗在问出了那句话后就一直紧盯着唐枫不放,现在听到他说出了实话,心里也着实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如果唐枫没有将实话说出来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毕竟想要真的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是不能各自怀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的。孙承宗满意地一笑:“逸之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从知道你所做的那些事开始,我就可以看出你不是一个会与那些奸人同流合污的人。”
唐枫看到孙承宗面上的笑容,就知道自己的这一注下对了,自己的坦诚果然获取了他的好感。孙承宗继续笑道:“那你是否能与老夫说说为何会与阉党这些人为伍吗?从你之前所做的事来看,你也是一个有着理想和抱负的人哪。”
唐枫叹了口气,便将自己在歙县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直说到锦衣卫的介入将自己带到了京城:“大人,下官也实在是迫于无奈啊,那汪家在当地一手遮天,连知府衙门都包庇着他们,而在京城中又有那些个大人们的保护,所以我若想保住自己,将他们除去,就必须得到与之相对的势力的帮助。所以下官才会托庇于魏忠贤的门下,由锦衣卫、东厂的人来对付他们。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但是后来却发展成了他们双方的一场争斗,我就是不想被卷入其中,才会向他们讨了这么一个差使来到此地的。”
孙承宗静静地听着,直到唐枫住口之后,他才苦笑道:“这么说来你也确是为势所逼啊。叶向高等人自从将楚、浙、齐三党之人击败之后,便自以为朝中没了对手,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其实在治国这一道上,他们还是很有能力的,可惜就是太过于纵容自己人了,才会酿成今日之祸。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而且比老夫想象的还要好,如果换了是我,在你这几岁时也不可能在自保之外还能独善其身啊。”说到这里,孙承宗赞许之色更重,这让唐枫反而有些赧然了。
孙承宗又道:“不过你这次来到辽东说不定也是上天的一个安排,使我大明后继有人。”
“大人这话却是何意?”唐枫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有些不解地问道。
“只因为老夫这辽东经略的位置怕是坐不了多久了,但我大明却需要有一个人来镇守边关,以阻那建虏的侵扰。”孙承宗说道,“但到目前为止,老夫真正能够看得上眼的只得一人,可惜他为人太过于自傲,恐怕会得罪人,甚至与部下有冲突,所以老夫对其还不是太过放心。但现在有你之前的一系列的表现,却让老夫觉得你比之他更适合代老夫坐镇辽东。”
唐枫心里一惊,张了嘴半晌才问道:“大人这话是何意思?如今有大人你坐镇辽东,建虏不敢轻易来犯,朝廷怎会在这个时候轻易将您换了呢?”
“你接受阉党之命来辽东就是一个讯号了。”孙承宗苦笑了一声道,“他们其实早就知道老夫与他们之间是走不到一块去的,所以一旦他们当了政,自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老夫从这辽东经略的位置上赶了下去。”
“可是如今他们虽然在朝中的势力日渐坐大,但真想要掌握一切恐怕还没有这么容易吧?”唐枫急忙说道。在他的记忆里,阉党真正一手遮天的时候应该还要再等上一段日子。但随即他又想起之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会不会就因为这个缘故而改变了原有的历史呢?这让唐枫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紧张。
“你看来还不知道京中局势如今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吧?在年后,阉党的势力已经开始逐渐取代东林党人的力量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为朝事的控制者。”孙承宗满是无奈地说道。
“这……”唐枫一时说不出话来,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大明朝陷入黑暗的时间可就要提早了。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一点道:“可是大人你的身份可是当今圣天子的老师啊,倘若天子信任大人,即便是那些奸邪之人在旁挑唆,大人你也应该不会畏惧吧?而且这辽东也没有一日能离得开大人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