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一片,秦柏才走了没两步就看到秀云站在花丛中笑眯眯的看着他,“方才去哪里了?等了你好半天。”清秀的面孔在夕阳下染上一层金光,更显得娇媚动人。
秦柏见了秀云不觉心情好了些,又怕她多心,支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
“便是去了东厢我难道还会说你不成。”秀云佯怒道,“表哥这样却让人伤心。如今这样,倒教家里的人说我年少轻狂,见不得你去兰姐姐那里。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我若真是那么小气的人,早就走了,又何必跟着你在这里受这等闲气。”
秦柏见秀云娇嗔的模样,忙哄她道,“我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让你委屈了。”
秀云这才转怒为喜道,“我知道表哥向来为我考虑,只是总也要顾及家里人的口舌,你平日不在家不知道,家中女人多了最喜欢嚼舌,我现在不尴不尬的在这家里,更易招是惹非,她们不明白我的心思,表哥难道还不明白,方才我还和润玉那丫头说要去看兰姐姐,就怕她见了我心情不好,才没有去。让那些丫头婆子们知道,又要说我骄矜傲慢,这委屈,却只能生吞了。”
“谁在说嘴?看我是平日脾气好,太纵着她们,让这些人没了家法规矩。”秦柏听了怒火上扬,想到今天菊月那些话,又是另一番的滋味。
“这些委屈倒也没什么,嘴长在人身上,你还能给堵上不成?”秀云轻嗔道,“只是表哥不能在如此疑心我,我对兰姐姐是什么态度,表哥心里明白就好。我这人性子固执,认准了什么人,便一门心思的待他,旁人如何,我却是都不管的。”
秦柏笑道,“我是什么人,你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思,你更应该知道……”
秀云伸手捂了他的嘴道,“知道就好。等明儿个我做几样点心,去那屋看看兰姐姐,毕竟这次来后还没见她,总也不合规矩。”
秦柏被秀云几句话说得舒坦,心里得意,偏学着林氏淡淡道,“不用过去。让她好好养身子吧。”
秀云却不被他冷淡的神色吓跑,嘻嘻笑了一声,伸手拉着他往自己屋里走去,“女人家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不是说今天要喝我泡的茶?都这会儿了,再不喝便该歇了。”
“几日不见,秀云都会泡茶了?”秦柏调笑道。
“表哥又取笑我。”秀云红着脸道,“我虽然比不上兰姐姐蕙质兰心,却总也能学个两三成吧?”
“怎么不如她。”秦柏看着秀云道,“我怎的觉得秀云比她强百倍。”
“才说两句,怎的又开始浑说了。”秀云垂下头。
秦柏有些怅然道,“若论起诗书文采,你自然要差些,可论起善解人意,她却差得多。男人在外面应酬交涉,违心违愿的事情做了那么些,哪儿真的有闲心每天回来还要谈论诗词文赋,回来不过想舒坦一回,享受一回。象她那般冷淡着面孔,清高着身姿,也懒得去讨好疼宠,还不如自己躲在屋里歇着算了。”
“兰姐姐自幼受诗书熏陶,自然和平常女子不一样,不知有多少人羡慕还来不及,表哥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秀云笑道。
“我确实消受不起她那样大的福分,”秦柏道,“我怕是只生受得起你这样的寻常姑娘罢了。”
“又拿我开心。”秀云恼道,“成日里说这些,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秦柏想了想道,“我如今也与你说句实话,你家那边娘早就说好,我若真想收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是不愿委屈了你才会拖到如今。东厢那边你也该知道是什么情形,她不过是这几日,你且等等,过些日子我便光明正大的迎娶你过门。”
秀云羞得满脸通红,微微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安地道,“只是这样对兰姐姐似乎有些太过……”
秦柏摇了摇头道,“你以为她这样我就不伤心?不难过?只是人都有这一遭,她又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病灶,当初娶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命数,如今也不过是顺时应命罢了,你不必多虑。”
秀云想了想,也便点点头,开始专心泡茶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