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言飞穿着深紫几近墨色的衣裳,头发干净利落的绾起,深色的发带轻轻飘动,萧索的背影就仿佛是山水画中一片墨色的剪影。
柳以沫很少见他穿成这样,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身天青色细纹的袍子,长发未绾,只在末尾绑了个结,清朗的眉眼搭配着这样淡然随性的装扮,衬得他仿若不染世俗的谪仙。
“言飞。”她主动喊他,他听到声音,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快点逃开,最后却还是慢慢回过头。
漆黑的眸中不同以往的干净清澈,仿佛暗藏了无数风雨,下巴上未及刮去的胡渣更添几分成熟甚至,沧桑。
注意到他身后竟然没有涂管家跟着,柳以沫有些讶异,胸中堆积了许多话想问他,可对上他的双眼,却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比之前成熟了许多,即便柳以沫知道他每天都在成长,但没料到如此迅速,只是十多日未见,如今他竟可独当一面。
柳以沫安慰自己,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就仿佛看见一直依靠自己的雏鸟,有一天突然长大,长大得可以独自张开翅膀飞翔。本该欣喜,却患得患失,害怕他会一去不复返。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良久之后,柳以沫终于找回声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
毕言飞愣了一下,没有立即作声,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脸上不动声色,心头却五味杂陈。他确定自己有话对她说,却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又该怎么说。
“有。”他终于点头,身体在说话的同时也做出谦让的动作,“柳大人先请!”
未来得及浮现的欣喜,在听完他的后半句话之后,蓦然沉入了谷底。她盯着他看了片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随后冷冷的一甩袖子,朝身后的伍行舟道了一声“走”,便毫不犹豫的从他身边走过。
步入院内,有人接过伍行舟带来的礼物,然后大声通报,“洛水县知县柳大人恭贺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柳以沫在满院子诧异的眼神当中,规规矩矩的走进寿堂内,双手一拱,再微微弯腰对着王老太爷一拜,“柳某来迟勿怪,恭祝老太爷福寿延年,老当益壮!”
“不敢当,柳大人能赏脸光临寒舍,老夫蓬荜生辉!”王老太爷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下来,连忙起身虚扶起她。
“这是我特意为老太爷写的两幅字,”柳以沫微笑着结果伍行舟递过来的两幅卷轴,分别打开呈现在众人眼前。
“好字,好字。”周围有人纷纷赞叹,不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柳以沫都照单全收。两幅字写的就是刚才柳以沫的恭贺之词,想着既然示好,那就不妨做个全套,这八个字她特意迎合王老太爷的品味写得字正腔圆,想来以他这样守旧的性格,这样的字定然不会让他讨厌。
“多谢柳大人,”老太爷接过字递给身后的管家,然后挽留道,“柳大人请务必留下喝上几杯再走。”
柳以沫颔首,“那柳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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