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的黑暗之中,留柳以沫一人还在原地发愣。
“什么草?情人草?”柳以沫抓抓头,白天只听毕言飞说过这红丹草不但可以入药,还可以用作酿酒的材料,可没听他说它还有这样一个名字。
对了,燕深弦送自己情人草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打了个转就消失了,柳以沫来不及细想,因为紧接着有个抽泣的声音从回廊的另一边走过来。
“大,大人,你还没进屋歇息?”显然没有防备会遇见柳以沫,艳红连忙用袖子去擦脸上的眼泪,试图掩盖在哭的事实。
可她不擦还好,这样漆黑的夜里柳以沫也看不到她脸上的泪水,这一擦反倒让柳以沫知道抽泣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红妹妹你哭什么?”柳以沫疑惑的抬头,正要安慰她,眼角却瞟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从不远的转角处闪过,当即喝道,“是谁?!”
抬腿就要追上去看个明白,手臂却被艳红一把抓住,“大人,您别追了,他是跟着我到这里来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边说一边呜咽。
“怎么回事?他是谁?”柳以沫皱眉。
“是双喜哥,我刚刚同他吵了一架。”艳红吸吸鼻子,“我来伺候大人歇下。”
“今天不用了,你还是自己歇着去。”柳以沫摇头。她知道那个陈双喜就是艳红喜欢的人,她也认真看过几次,长得还算人模人样,但柳以沫就是看不出他哪里值得艳红喜欢。
听说陈双喜以前也是银鱼帮的帮众,跟着银鱼帮作威作福了几年,吃喝嫖赌一样不落。怕是这些艳红还被蒙在鼓里,等她弄清楚自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渣而离家出走后,说不定得多伤心。
“我没事,还是让我来服侍吧。”艳红平素性子柔顺,但骨子里也有些倔劲。
“那好,我们进屋去吧。”柳以沫见她坚持,也只好如此。
她在娇花这么些年的放逐下,早习惯了自己动手,但是艳红坚持要以这种方式报恩,她也乐得不拒绝。其实她和艳红之间哪里有什么恩情,不过是双方都有得益罢了。
那方思贵也是个人精,一听柳以沫说他欠她一个人情,立刻就会意,将女儿艳红甩手扔在衙门,王家的人来问他便把矛头全部推到柳以沫身上。当然,当伍四三第二天上门去商讨税收的时候,他也特别爽快,几乎是二话没说,就命人将账簿交到伍四三手中,让他核算。
“红妹妹,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我一定替你做主。”柳以沫宽衣后半躺在床上,看着艳红忙碌的模样也有些愧疚。
要是现在告诉艳红,说她的心上人其实是个人渣,她也未必会相信;就算万一她相信了,跑回家去安心做了王家的媳妇,那柳以沫也更是得不偿失。
王家本身就已经够碍眼的了,要是王家和南苑方府联了姻,对她柳以沫来讲更加是个障碍。
“我没有受什么委屈。”艳红摇头看着柳以沫,“我只是生气他污蔑了大人你,他说我不守妇道,他说大人之所以收留我,是因为我和大人,和大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