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离傅家隔着一条巷子的地段便停下了,暴雨仍是倾盆如注。
立于屋檐底下,袖领间随意一掐都有水珠子颗颗密密渗出来。
掏出面罩遮掩好,再自墙边往右探出去。不远处一棵树的高枝上隐隐约约挂着个人形,于雷霆风雨中无力飘摇不止。
我内力汹涌,狂怒不已,手指不住战抖。这样虐俘,令人发指。
傅家的人到底还是铁石心肠,登时对傅志诚死又释怀许多。至少,我并无叫他死得不痛快,纵然脑子里存有千般法子。素来都道我们是鬼,真正失了人心的,却是这些人。
我默默回首示意梅可能有埋伏,让她留于原地接应。
她本不及我,前方情况又不明,断不能让她涉险。
再者,若她亦不幸被人擒住,我便有掣肘之患。届时被动之下,自问真真没那本事能同时顾足二人性命安然无恙。
她心明答应,我便向前奔去。
疾速到树下,抬头看了看,只见鹃姨两手被一道三指粗的麻绳绑着,凌空吊起一丈半有余,手腕上因捆绑得太久已是紫黑色。她整个人发髻散乱双眼紧闭,脸无色气嘴唇发白,颊上有一道红得扎眼的淤痕。这副模样叫我心里酸痛得不能自己。
好在她一息尚存,才稍稍放下心来。
轻轻唤了她几声,她却毫无知觉。
一路过来,仿佛亦不见什么动静。我也不疑心,静极既是有变的前兆。再说,傅家既敢绑了人要挟绝不会如此简简单单潦草收场。
一时半会儿只能一边暗暗留心周遭变化,一边想法子救她下来。
我拔出靴筒里的匕首,匕身在雨水折射映衬下更加寒光寸寸。却仍是没有十成把握能一下掷截那粗实的麻绳。
权宜之下,唯有勉力一试。
正欲动作,傅家的宅门开启,走出一条撑着青绿纸伞的白影。
我视线不清明,虽不知来者何人却做了准备随时交锋,出招制敌。
“你师父就让你一个人来?”那人走近我,却是傅伟诚,语气自然蔑极。
我对他实在无甚好感,便越过他的问话,了当讥道:“傅先生若是又想要谁的命,出几张票子便是了。方便得很。这般大费周章却是为何?”
他冷漠一笑,道:“只当你们师徒亲密无间,却连这位姨娘缘何被俘也不告于你知。看来不过尔尔。”
我极力压制下怒气,知他故意离间不过是为了悬吊注意力,便越来越笃定确有埋伏。
他离我的距离,正在袖里孔雀蓝针的射程内,欲纳他命,不过一闭眼。
方淡淡道:“宛居虽不若贵府家大业大,却是家有家规。”说罢垂下手中匕首,脚边是被雨无情打落的一地细碎香樟叶。
冷风簌簌,吹过身上不由漫起一层寒意。我与他僵立而持,敌不动,我不动。
傅伟诚受了些冷,俯首而嚏,那青玉色油纸伞在萧萧雨中轻轻一晃。
说时迟那时快,我瞬移上前,掐住傅的肩胛骨。待我转到他身后,以匕首直抵住他喉脉。我明显感到傅某的臂肌突地一跳。
夜雨中,忽然有了一对雪亮而杀意的眼瞳,转瞬一对幻化出了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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