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新时代,自然先要与旧时代告别。
在洛阳的百官还要做一件事,即为刘裕盖棺定论。
“先帝以英特之姿,攘袂而起,平灵宝于旧楚,定刘毅于荆豫,灭南燕于二齐, 克谯纵于庸蜀,殄卢循于交广,西执姚泓而灭后秦,盖举无遗策而天下惮服矣!”
“如此当定谥号为“武”!”
克定祸乱曰武,这是对刘裕功绩最好的诠释。
“武皇帝不待借思汉之讴,未暇假从周之会。雷动朱方, 风发竹里。龙骧虎步,独决神襟。长剑一呼, 义声四合。荡亡楚已成之业, 复遗晋久绝之基。祀夏配天,不失旧物。顺应天命,开创宋室。”
“如此当定庙号为“高祖”!”
大宋高祖武皇帝!
而血战至死的蒯恩则追封为护军将军,加谥号“忠烈”,配享高祖宗庙。
至于刘义符……
倒是有了争议。
因刘裕并未立下太子,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真正在刘裕去世后的正统应该是刘义符。
所以是以“王礼”还是“帝礼”追封,这关系到刘宋是“立长”还是“立贤”的重大政治问题,众人都有些拿捏不准,最终还是将问题呈给刘义真。
“楚王自当以天子礼祭祀!”
最终还是刘义真拍板。
甚至亲自力排众议定下刘义符的谥号。
“怀。”
执义扬善曰怀;
慈仁短折曰怀。
并且加封了庙号。
“孝宗。”
大宋孝宗怀皇帝。
这明显不合礼法的庙号让一众礼部大臣集体跳脚,而刘义真也没与他们废话,全部送回建康,眼不见心不烦。
眼下正是礼乐崩坏的时候,后世那帮动不动就骑在皇帝脖子上拉屎的文官集团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所以哪怕刘义真任性, 众人除了私下发几句牢骚,还是不得不强行把这口气咽下去。
三天后……
“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身穿玄黑衮服, 朱色下裳的刘义真透过自己的十二旒冕冠看到了那枚从刘裕手上传承过来的传国玉玺。
之前在刘裕登基的时候, 刘义真见过这玉玺。
那时的他还感受不到这枚国之重器所代表的力量。
现在,却是看到了这八个字汇聚起来的山川社稷、沧海星辰。
顺受天命,登基为帝;黎民长寿、国运永昌。
这代表的不仅仅是权力,更是责任。
想必当年秦始皇命李斯雕刻这枚玉玺的时候,也是抱着告诫自己“万世秦皇子孙”其使命的意图来篆刻上这八个大字。
只是没想到,这玉玺最终还是在老刘家手中保留的最久。
甚至在东汉灭亡整整两百年后,这玉玺又再次回到刘氏手中。
此时手捧玉玺的还是王弘,自己的便宜岳丈。
刘义真此时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场面下居然还是和王弘调侃道:“泰山已经是给第两位皇帝传玺绶带了,看来泰山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啊。”
甚至如果算上晋恭帝,王弘已经是从三名皇帝身上解下、系上天子绶带,这份荣耀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王弘因为这几日的奔波也是有些消瘦,听到刘义真的话也不气恼,只是似有怨气的说了声:“臣可不希望有生之年再主持此事。”
刘义真眉毛一挑,你倒是真敢说。
王弘再次劝道:“陛下登基之后便早日回建康去吧。陛下春秋鼎盛,报仇之事十年不晚……”
“不。”
刘义真强硬的拒绝了王弘。
没有半分商量余地。
他现在执意要继续留在洛阳与北魏作战,并不仅仅是被仇恨裹挟了意志。
他更清楚如果要选一个时机打折北魏的脊梁,最好就是趁现在。
越往后,拓跋焘那家伙就成长的越成熟,北魏的汉化也会更深。
一个胡人的北方帝国解决起来容易,但一个汉化的北方帝国……
那将是真正的灾难。
王弘听到刘义真的拒绝,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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