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瞠目结舌,汗如雨下。
“大总管,难道你真的、真的……”他颤声问道。
“自然是假的。”苏乙笑呵呵道。
童百熊长长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你只是吓唬我……”
“这次是幸好,那下次呢?”苏乙问道,“但凡有一次你误解了我的用意,酿成灾祸,都会让我圣教承受不可承受之损失!你这次没错,不代表以后次次都不错!”
童百熊心悦诚服躬身拱手:“大总管的教诲,童某记下了!以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那也不必。”苏乙笑了笑,“我这次不怪你,是因为你虽然有自作主张之嫌,但事情却办得不错。其实还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其中的度只要把握好,该做的事,你只管放心大胆去做。”
童百熊看苏乙的表情很复杂,道:“大总管,你若一直如此睿智明白,以前你我又何必闹到势同水火呢?”
“若非你我之前势同水火,那些狼子野心之徒,又怎么放过你这个对圣教忠心耿耿之人呢?”苏乙笑呵呵道。
童百熊表情震动。
苏乙突然话锋一转,吩咐道:“飞鸽传书给贾布,着他立即调查在蚩尤冢围攻我和教主的所有人,发黑木追杀令,号令神教上下,左道诸派,凡是在蚩尤冢上向我和教主动过手的人,我要他们各个满门灭绝!”
说杀他们全家,就要杀他们全家,说话要算话!
想了想,苏乙又道:“另外告诉贾布,青城派先放一放吧。”
十个助演其中之一是青城派的,他倒是不好直接把青城派灭了,否则会被判违规的。
“还有,”苏乙最后澹澹地道,“跟他说清楚,办不好这事儿,就别回黑木崖来见我了。”
童百熊顿时心中一凛,忙抱拳道:“大总管,我对贾布的怀疑都无实证,不若查实了再惩罚他不迟,以免冤枉了好人。”
苏乙笑呵呵道:“我让他暂管圣教上下,独断坤乾,他先是有眼无珠被向问天迷惑,后又被你骗去了豫中,这等废物,我没直接杀了他,已经是念在往日情分上了。”
童百熊愣了半天,第一次感觉到杨莲亭这个人居然是如此恩威难定,高深莫测。
随着一只白鸽飞往豫中,苏乙和东方不败坐上专属教主的行榻,在数千教众的簇拥下,折返回黑木崖了。
日月神教如此大阵仗自然不可能隐瞒行踪,周边布满了监控这支大队人马的耳目。
很快,随着这路人马撤离,十余只信鸽也相继“扑棱棱”飞往各地。
泰山不远处一座无名山谷中,泰山派上下得到日月神教撤离的消息,几个长老激动得热泪盈眶。
要知道魔教南侵,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泰山派,他们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
在接连数次向少林、武当和各大门派求助无果后,泰山派的长老们达成一致意见——战略性撤离!
说白了就是未战先逃。
于是一众长老们带着一众弟子,背着大包小包丢下山门跑路了,这副光景和前不久天门道人一脸绝决表态要和泰山派共存亡的坚定形成鲜明的对比。
得知泰山派反应的江湖同道们有的直接耻笑泰山无人,有的嘴上不说,心里也鄙夷泰山派尽是些没种的。
打不过归打不过,但打都不打就望风而逃,怎么能让人看得起?
尤其是这回日月神教连鲁地都没进来就打道回府了,跟泰山还隔着四百多里路呢。你泰山派望风而逃也就罢了,但风都还没过来,你逃个什么劲?
泰山派注定是要被武林人耻笑了。
另一边,少林、嵩山等派也收到了这边苏乙和东方不败和接应的大队人马汇合,撤回黑木崖的消息。
方证幽幽一叹,心想果然还是被杨莲亭和东方不败走脱了。
苏乙的狠辣和心智让方证忌惮不已,他暗自猜测,这个人和左冷禅势必不能相容,双方必然是你死我活之局,接下来的日子他要约束门人,低调行事了。
但左冷禅能不能敌得过杨莲亭呢?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若是一头勐虎和一只狐狸呢?
若是双方实力太不均衡,少林坐山观虎斗的打算只怕就落空了。
要不要把《辟邪剑谱》的下落,告诉左冷禅呢?
方证心中突然思索起这样一个可能来……
方证在打左冷禅主意的时候,左冷禅却正紧锣密鼓一边排兵布阵,一边四处求援,打算在嵩山和日月神教来袭之敌决一死战。
这人虽心思诡谲不择手段,但骨子里的硬气和骄傲还是有的,他做不到像是泰山派那样怯懦不堪。
得知苏乙和东方不败已经跟部下兵合一处,退回黑木崖,左冷禅心中又有些失望,又有些松了口气。
失望是因为到底还是放虎归山了,以后再想杀了杨莲亭这头勐虎,只怕就更难了。
松口气是因为他也猜到苏乙的心思,知道这两路人马都是为了给自己施压,让自己不敢继续留在江南追杀东方不败一行。
东方不败和杨莲亭根本不来豫中,直接撤走,豫中这路人马应该也要撤了。
左冷禅动了心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儿这么容易?
他决定要在这路人马身上撕下来一块肉来!
而得到消息的贾布却有些惶恐,他已经感觉到大总管对他的不满了,但让他更害怕的是,大总管会不会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事情?
万一大总管要是知道了……
不行!那些计划必须全都放弃,什么都不能做了!
还有向问天……
他眼中渐渐生出杀机。
童百熊至少有一点没猜错,一个多月独掌大权,还真让贾布生出一些不该生出的心思,再被向问天一蛊惑,他的野心渐渐膨胀起来。
只可惜,蚩尤冢一战的结果传来,贾布那点儿野心顿时被吓得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