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哭声回荡在众人耳边,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除非是毫无人性的畜生,否则谁能对这种凄惨的场景无动于衷?
苏乙面色沉重绕过痛哭的老人走进砖窑,探头一看,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昏暗的砖窑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都是老人,还有孩子。
孩子们都在放声大哭,而每一个苍老的脸上,都写满了麻木和绝望。
在塌掉的那半个砖窑下,苏乙依稀听到痛苦的哼哼声,他看到有被掩埋的身体,露出肢体在外面。
“有人被埋了!快!全部都给我救人!”苏乙顿时厉声嘶吼起来。
说罢,他率先挽起袖子向那边冲去。
队员们都冲了进来,苏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命令并不合适,急忙补充道:“三个组的狙击手全部去村口警戒,遇到敌情立刻开枪示警!马保军,你带个人,把所有老人和小孩都转移出去!”
“是!”
这下就清楚多了,队员们分工明确,警戒的警戒,转移群众的转移群众,救援的救援。
挖出一大一小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后,马保军前来汇报,村里的老人说,被埋了五个人,两个老人,三个孩子。
苏乙心中沉重,带着人闷声不响继续挖土救人。
十多分钟后,另外两个老人的尸体也挖出来了。
这时候其实很多队员已经绝望了,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
埋了五个,死了四个,还剩下个最小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首长,别挖了,算了……”孙达德沉痛道。
“首长……”
队员们纷纷劝苏乙。
但苏乙依然没有停下。
他从之前发出声音的地方拼命往下挖。
白茹本也停了下来,见状一咬牙,抹掉眼泪也跑过去陪着苏乙挖。
其他停下来的队员们无奈,也只好陪着苏乙挖。
某一刻,一声清晰的痛苦哼哼声,再度从众人挖掘的土堆地下传出。
所有人的动作几乎下意识停下,连呼吸声都齐齐屏住。
“挖到人了!还活着!还有人活着!”
有队员突然惊喜叫了出来!
这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微哼声,却让原本已经放弃希望的队员们精神大振。
这下他们不再是为了陪着苏乙挖,而是自发主动加快挖起来。
很快,最后这个被埋的小孩,被挖了出来。
这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也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一块木椯斜斜担在她身体上面,再加上周围的大块土砖,使得她弱小的身躯没有彻底被掩埋,而是留出了一块狭小的空间。
但她的两条腿,全部被压断了。身上也有被弹片击中的擦伤,半张脸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她还活着,但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了。
还有个好消息是,她的两条腿伤势不是很严重,还能保住。身上的伤势也不严重。
至于毁容……
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强了。
白茹很快忙碌起来,苏乙派了两个人给她当下手,然后简单拍拍身上的土,便跟着孙达德一起来到那群嚎啕大哭不止的老人和孩子跟前。
马保军远远迎上来走到苏乙跟前,神色沉重汇报道:“首长,大概情况搞清楚了。”
“南岗屯儿是被三十多个土匪屠的,他们自称是来自威虎山,奉崔三爷的命令。”
“他们专杀青壮年,不分男女,说是为了避免村民被咱们工党拢过去,跟他们作对,所以先下手为强。他们只留下老人和孩子,还告诉他们,要怪,就怪我们工党……”
“一共发现了一百三十七具尸体,包括刚才刨出来的那四具。还有没有我们没发现的暂时就不知道了。村民们知道我们的身份,对我们很抵触,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因为土匪的话,而迁怒到我们。”
“玛德,他们是非不分啊?”刘勋苍急怒叫道,“关我们什么事?”
苏乙瞪了他一眼,回头对马保军道:“你继续说。”
“是!”马保军继续道,“屠杀发生在两个小时前。土匪走的时候,还抢走了村里所有的粮食。他们走后,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葛老汉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砖窑里,说是寒冬腊月的,连一粒粮食也没了,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反正也活不下去了,不如就一起死了,也算干净……”
“葛老汉家里一直藏着一颗鬼子还在时搞来的手雷,他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然后引爆了手雷。”
“但是他高估了手雷的威力,而且据说,临死前他把手雷揣进了怀里,所以导致手雷只炸死了他们老两口,和离他最近的三个人,还炸塌了半个砖窑,其他人都没什么事儿。”
“首长,情况就是这样。”
听完马保军话的所有队员都沉默下来。
他们看着不远处恸哭的老人和孩子,又看着那一具具被搬出来整齐摆在路边的尸体,心中的同情和愤怒,无以复加。
人间惨剧!
一夜之间,一个村子的青壮年全部被屠戮一空,仅剩下没什么生存能力的老人和小孩。
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没给这些人留下一口粮食。
哪怕是地狱,只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群畜生!”孙达德咬牙切齿地道,“他们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
“他们都该死!”刘勋苍恨恨道。
其余队员们也都同仇敌忾,唾骂不已。
苏乙皱着眉环顾一周,见马保军和他一样拧眉沉思,心中一动,问道:“马保军,你在想什么?”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齐齐看过去。
“首长!”马保军急忙道,“我在想上次清缴土匪,是半年前的事情,这半年他们都没动静,咱们今天刚下山,他们就屠了南岗村。再加上村民们也说了,土匪之所以屠村,说是为了避免村民被咱们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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