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等会儿天大亮,大人就会提审咱们。到时你也别怕,就平常心对待就好,我想大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盛楚楚被安慰的心里好受了些许,她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挪了挪,挨赵宛舒更近了些,这才靠着冰凉的墙壁,静静地闭上了眼。
赵宛舒呼了口气,垂头搓了搓指尖,也慢慢地合上了眼。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县衙的官老爷姓乔,是新来没多久的官员,总想着做出一番功绩,如此后面才好升迁。
故而,这次出了这么大的桉子,可不是让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桉子大就大在,麻风病三个字上。
所以,他几乎也是一夜未合眼,连夜叫人控制住了村落,然后还把人都给抓回来了。
至于原告的盛母等人,他也没放过,挨个都给抓回来,然后关在了一起。
盛家此刻也是闹翻了天,盛槐和盛旷几个都没想到,让她去跟林家讨个公道,要些银子解困,盛母倒是好,居然给讨到官府来了。
他们夜里被抓时,还以为是要债的上门要杀人呢!
直到被投入到县衙冰凉的牢里,几人才反应过来盛母做的好事。
盛槐的腿在拖动中,早已又二次创伤了,他疼得额角直冒冷汗,愤愤不平地瞪着他娘,“娘,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怎么敢报官?回头官府把咱们……咱们这命还要不要了?”
盛旷也是皱眉埋怨,“是啊,奶奶,您怎么报官都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啊?”
盛旷的情况比盛槐好些,至少他能自由走动,故而手也没再受伤,已经在日渐愈合了,虽然还不能正常使用,更不能做精细的,譬如写字之类的事儿。
姚翠也是脸色惨白,但是现下的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没有理会盛家这些人。
其实对于她来说,其实牢里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马上那要债的又要上门来了。若是拿不出银子来,下回就要把她拖去花楼里卖掉了,盛家可都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
至少在这官府的牢里,要债的不敢上来讨要了!
她讥讽地望着互相埋怨的盛家人。
盛母也是满脸懊恼,“我,我哪里想到那么多?我,我就是看林家那般嚣张,然后,然后还拿着棒子追着我跑。我又听人说,举报麻风病人可以得赏银不说,麻风病人还得被抓去城里麻风役所隔离。”
“这林家人都跟麻风病人接触过,到时候少不得都得进去。”
“我这不是想给你们出口气吗?”
盛母委屈。
“可你也不想想,那麻风病是怎么来的……”盛槐高声说了句,又很快住了嘴,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门,“反正,等会咱们就咬死了是林氏自己染上的。”
“咱们一概不知。然后顺便说是林家栽赃在咱们头上的,还把我们打成这副模样……”
“那,那咱们是不是能说要债的那些人对咱们仙人跳?”盛母突然福至心灵地问道。
盛槐愣了愣,他还真没往这块想,“也许吧。不过,先把这个事儿坚决掉!”
于是,盛家几个人对了对口供,这才被提起公堂。
赵宛舒等人被叫去公堂时,堂上已然跪了盛家几人,林耀宗等人也在其列,几人都跪得笔直笔直。
看到赵宛舒出场,盛母第一时间指着她道,“青天大老爷,就是她,她就是大夫。”
“我之前就听贱……我前儿媳妇说过,她侄女最是医术高超,治好过不少人。这个您也能打听打听的,当时就说她给林氏给治病的。”
盛槐也附合道,“是的,大人。道观的观主也能作证。赵宛舒她在道观里待了很多日,还有林高氏母子几个,他们也有停留,他们都能证明林氏是真的得了麻风病。”
“因为据林家大媳妇所言,他们之所以停留在道观,就是在隔离,见他们没传染上,才被放下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