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道,“姥爷这也就是秋日躁郁外加邪风入体,算不得大病。只是我看姥爷体内有不少暗疾,都是长年累月积下来的。只能将养着了!”
说白了,林耀祖那已经不是治病不治病的问题,而是自然衰老导致的器官衰竭,外加众多的慢性疾病,便是大罗神仙,也只能让他多活些日子去。
将养着或许还能多活些时日。
林高氏听着也不意外,她苦涩一笑,“那就这样儿吧!他年轻那会子没少趁着做些损身体的事儿,这些年也总是这疼那疼的,只是没跟我们说罢了。也就我跟他一个枕头,晓得他经常难受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她住了口,感慨道,“能活一阵子是一阵子。便是他卧榻养病也成,好歹还活着……”
“好孩子,你且去吧!既是你姥爷这病还能挨着,就叫你娘莫要来了,好歹先养好身体,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正事。”
“等回头家里事儿没那么多了,我们再去看看她!”
赵宛舒又喝了半碗茶,茶是农家自家炒制的,却比旁的人家和外头买的也香。
据说是她姥爷闲暇时,按照以前看过的古籍折腾着玩儿的。
等到赵三河等人出来,赵宛舒也跟着上了牛车,林高氏随着他们一道目送了他们回去。
离开了杏花村,天色已经很晚了,天空都是黝黑黝黑的,只有头顶的月亮撒着银辉。
林家给送了盏纸灯笼给他们照明,倒是不妨碍他们赶路。
车上比起来时的沉默,多了些许放松。
赵荣康叽叽喳喳道,“大舅母今天对咱们家很是热情呢,我还记得上次见着她,她脸都拉得老长呢。”
林大嫂有些势力,以往看着他们家日子过得清苦,就总以为是上门来打秋风的。
毕竟每次离开林家,林高氏总会塞些吃用的给几个孩子,故而每回见到他们就不乐意。
虽然不至于摔锅摔碗的,但面色却总是不好的,小孩子也会察言观色,久而久之,赵荣康也就不喜欢这个大舅母。
赵容则抬手掐了掐他肥嫩的脸,扯得他龇牙咧嘴,“说什么呢?你仔细着祸从口出。”
“不过,这也很正常。”他嘴里叼着一根扯来的狗尾巴草,“以前咱们家日子过得不好,每回去姥姥总是想着给我们多吃点,买鱼买肉也是常事。这舅舅家孩子也多,特别是后头又要供读书的,自然是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文花了。”
“这人穷就是志短的。也怪不得大舅母给咱们脸色瞧!”
“那也不是咱们想吃,是姥姥欢喜心疼我们啊!”赵荣康忍不住道,“再说了,姥姥做主了,大舅母却还那么不高兴,那不是不尊长辈嘛!哎哟,大哥你打我做什么?”
他捂着头委屈巴巴,“姐姐,你看,大哥就打我!”
赵宛舒探手给他揉揉,“大哥打你是为你好。你仔细想想你这说的什么话!人小鬼倒挺大!”
不过,她也开始在心里琢磨,这进了秋日,天气凉了,是该给赵荣康寻个夫子开蒙了。
不能留在家里混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