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素衣刚给江逐月盖好被褥,就被拍开。
江逐月执拗道,“镜子……”
因着嘴巴烂了,她说的每句话都犹如在针尖上跳舞般,疼痛不已。
但她一定要看看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模样!
催促之下,素衣只能硬着头皮去端铜镜,短短几步路,却彷若荆棘丛,让她脚步沉重。
江逐月吼道,“快点!”
赵清雪眼眸闪烁,她看着江逐月如今发疯般的模样,心里又觉得惊悚可怖,又隐隐畅快。
这种扭曲的感觉,让她前所未有的快乐。
她虽然恭维江逐月,想从她身上得到好处,却也同时,不愿意被她当个奴仆驱喝鄙夷。
她也是记仇的。
此刻有这般好戏,她如何能错过。
所以,她也佯装帮忙地督促道,“素衣,你动作快些,别让阿月着急!”
江逐月此时没精力去琢磨她的险恶用心,只拿一双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素衣。
素衣抖了抖肩膀,咬紧了唇角,慢慢地把铜镜抬高至她能看到的角度,垂下了头,只有指尖在颤抖。
然后,她不忍地别过脸,闭上了眼。
果然,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江逐月蓦地发出了尖锐又痛苦的嘶吼。
哪怕是昏黄的镜子,也能照出里面她那张鲜血淋漓的脸。
原本光洁美丽的脸,此时都遍布交错的痕迹,一道道的红痕衬得她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最丑陋的恶鬼。
江逐月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捂脸尖叫。
“啊啊啊啊啊!”
这里面那么可怕难看的人,到底是谁?
整个脸眼睛以下都被打烂了,上面还好些,但嘴巴那处,鲜红的皮肉都露出来了,上面都是交错的竹掸子痕迹,一道交错着一道,显得很是可怖。
就像是被剥皮的恶鬼,能止小儿夜啼的可怕!
她忍不住拿起床头的枕头砸过去,“滚滚滚!快拿开!滚啊!啊啊啊啊!”
素衣连忙退开,匆匆把铜镜送回原位。
江逐月俯下了身,抱住了胳膊,一只手颤巍巍地碰了碰疼痛不已的脸颊,浑身战栗。
她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仇恨光芒。
“柳家,顾家,还有赵宛舒,你们好狠!我恨,我恨你们这些畜生!!”
她边说,边忍不住暴怒地把目光所及的东西都狠狠扫落在地。
只是,她才说上两句话,脸颊又因为肌肉群牵扯到了伤处,疼得她倒回床铺。
江逐月也不敢碰脸,只能仰躺在床上痛哭,流出来的眼泪交织在伤处,又是另一种痛苦折磨。
毁容给她身心造成了极大的痛苦!
那是比杀了她还要绝望悲痛的事!
素衣缩了缩脖子,“小姐,您别急,大夫说——能治好的。”
“当真?”江逐月充满希望的视线落到她身上。
素衣硬着头皮安抚道:“是啊。只要咱们好生修养,然后用上好的祛疤药,定然是不会留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