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了?”
她这副模样看起来不仅仅是胆怯,更是一种恐惧。
“我讨厌您提从、从前,我害怕……”她抱住了头,脑海里彷佛还有曾经留下的疼痛记忆,尖锐道,“我都说、说我不记得……您为什么不、不信我……我不要治,不要……为什么都要嫌、嫌弃我……”
说到这,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哪怕周围的人不说,但那目光里的同情和鄙夷几乎是有实质性的射向她。
爹娘哪怕嘴里不说,但也从来想念着从前她的伶俐,没有人在乎这样的她!
只有阿月,她没像别人那样可怜她,她对待她的语调和动作都是那么自然,让她感觉自己也是个普通人,不是受人歧视的。
柳夫人见此,忙冲过去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背顺气,“好好好,咱们不治,你别激动,娘都听你的。你别慌,你不想去回忆,那咱们就不想了,只要你好好的,娘就顺心满意了好不好?”
柳蕊这才在她温声的安抚下,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柳夫人松了口气,把她扶着坐下,又让丫鬟洗了帕子过来给柳蕊擦脸,她温软道,“阿蕊,别怕,爹娘总是会陪在你身边的。便是你一辈子都好不了,爹娘也不会嫌弃你的。”
“傻孩子,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疼你都来不及,如何会嫌你。”柳夫人叹了口气,给她仔细地擦干脸,“下回莫哭了,仔细哭花了眼睛。”
柳蕊垂着眼脸,见到她娘细致的照料自己,心底又涌起了愧疚。
她其实不想这样偷偷忤逆娘的……
柳夫人看她一直沉默不语,心中担心,让丫鬟端了一盅燕窝进来,“来,喝点燕窝润润嗓子。”
柳蕊望着送到跟前的调羹,她眼眶微红,“娘,对,对不起,我……”
“傻孩子,跟娘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保重身体,不叫爹娘担心,那才是真的替爹娘着想。”柳夫人笑了笑,“快喝吧!”
她边舀着燕窝边漫不经心道,“爹娘如今就得你一个孩子了,就盼着你好好的就成,没其他盼头。如果你闲哥还在……”
说到这,她的语气骤然低落了下来。
柳蕊心口刺痛,喉咙里的燕窝顺着喉管往下滑,苦涩如黄连从嘴间蔓延来。
啊,又是这样……
她其实很希望,当初死去的是她,而不是闲哥。
至少爹娘不会这样伤心吧!
闲哥又风趣又温和又优秀,肯定是能够鼎立起柳家的门楣的,而不是像她一样,只能成为家中的拖累,劳动爹娘为她操劳担忧。
她心中蓦然涌起了愧疚,“娘,我……”
她想说她愿意给赵宛舒治疗。
如果她的病好了,能让她娘的忧思能够减少一些的话,那她做什么都愿意的。
可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一口燕窝塞入口中。
柳夫人澹澹道:“不提那些了。这燕窝是新买的,如何,你还吃得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