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给我住口!”
赵二湖这巴掌没有留力道,他又是干惯农活了,这一巴掌下来,直接把赵青栀打得头昏眼花,耳鸣脸疼,嘴角都被那一巴掌给打破了,蜿蜒下了一道鲜红的血迹。
更不用说,她的脸已经高高肿起来了。
这一巴掌出乎众人的意料,一时间屋子里都有些寂静了。
黄珍珠回过神来,连忙拉住了目呲欲裂的赵二湖,急急道,“二哥,你,你打孩子干什么?青栀还是个孩子,你动那么重的手做什么?”
她又是心疼女儿生了反骨,更焦心丈夫的怒火,手足无措地看着两人。
她嘴皮子又笨,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缓和。
赵青栀也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爹,竟然会动手打她。
虽然她家在家里过得日子不好,奶奶更是时常对她们动手,但是她爹却是从来没跟她们动过手的,这还是头一回被她爹打。
她都被打蒙了。
但黄珍珠的话语把她拉了回来,她望着目光凛冽的赵二湖,心里有委屈,也有气恼,她咬牙切齿的恨道。
“你没本事,害怕爷奶,我难道还不能说吗?”
“你还敢说?”
“我怎么不敢?我就是要说,我们一家受的委屈还不够吗?我只恨自己生错了胎,要是投到三婶肚子里,我何苦受这份罪过!”
“三叔在你们看来是大逆不道,在我看来,他就是个最伟大的父亲!至少,赵宛舒就不用吃这门子的罪过!”
眼见赵二湖又举起了手,赵青栀不但不害怕,反而扬起了脸来,“来啊,你继续打啊,你就是在家里打打我们这些不能反抗你的!”
“你有本事打我,你有本事跟爷奶提分家啊!”
“你——”赵二湖没想到一贯温和的女儿竟然跟自己唱反调,他心里又气又急,举起手就要再给她一耳刮子。
黄珍珠连忙扑过来抱住了他的手,“二哥,青栀今天是气急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青桃,快把你妹妹拉下去,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地去睡觉!”
赵青桃也有些哑然,她没想到妹妹竟然跟爹对着干,听了她娘的话,她连忙拉住了赵青栀,捂着她的嘴,把她拖出了爹娘的房间。
赵青栀开始还不肯,但在她的硬拽下,还是跟着她回了屋子。
她们姐妹两个是一起睡的,小妹则是跟着爹娘一起睡,她们的屋子只是屋里原先的杂物间改成的,屋子又阴暗又潮湿,夏日里又闷又热的。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赵青桃把她摁在了床边坐下,点燃了屋子里唯一的一盏油灯,坐到她跟前来,“你今天怎么回事,突然跟爹起什么性子?爹都受伤了,你就不能让他好过一些吗?”
赵青栀不悦,“我就是因为爹受伤了,我心里才不快活的!结果倒是好,我给爹出气,爹倒是把我当成了仇人!姐姐,你要是觉得我今天说的都不对,那你也就别管我了!让爹打死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