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赵家上下,哪一房最穷,哪怕不抛开分家的三房,还是二房最穷。
赵三河虽然迫于孝道,一直没攒什么私房钱,但是架不住他有个殷实的岳家。没出事前,林彩云可是带了不少嫁妆嫁过来的,所以日子过得也比二房强。
再来,三房儿子多,赵三河的腰杆子也比赵二湖硬实。
而且,赵三河也不是那能被欺压到尘埃里的,所以赵家二房才是被压迫得惨烈的。
此时,赵李氏张嘴就要一两半,实在是让赵二湖连捉襟见肘都算不上,他们家是真的穷得一文没有,不然也不会黄珍珠出事,连买药看病的钱都没有。
“没钱?”赵李氏斜睨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瞧瞧你这熊样,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你大哥是吃官粮的,你四弟再不济也能去打打零工挣钱,你瞧瞧你,除了下地你还会什么?全家上下全养的赔钱货,你婆娘今儿个还跟我要了几十文钱看病,真的是干啥啥不行,花钱你家最行。”
“但我也说过,这公中的钱那都是公中的,不能私下挪用。你家看病的钱我也不说了,但这回是你是把钱给你四弟全拿走了,这可都是家里救命的钱,涛儿马上又要回来了,这哪哪儿不要钱的?”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把这窟窿给我填上!”
赵二湖无奈地哭丧着脸道,“可娘,我们是真的没钱……”
如赵李氏所言,他只能下地,其他几个兄弟都能出去干活,都能攒私房钱,就他哪儿都攒不到。地里的活儿,他一个人都忙不过来,哪儿还有时间去外头找伙干!
就是有时间,这活计也不是人人都能找到的。
赵青桃低声道,“奶奶,我爹的腿受了伤,能不能让他……”
“咋,就是摔一下,还金贵上了?他那么金贵,他咋不投胎到富贵人家去,瞎了眼投到我肚子里来!咋,现在还觉得委屈了吗?”赵李氏啐道。
“没钱……”赵李氏的目光落到了赵青桃身上,“青桃年纪也到了,这丫头片子留在家里也是只知道吃喝,半点用都没有。我看哪,改明儿寻个婆家早早嫁了,也能给家里拿一笔彩礼钱。”
“前儿个,隔壁张媒婆来跟我说,那杏花村的蒋家看中了青桃,觉得她屁股大好生养,给的聘礼也不少……有这笔聘礼,你们欠家里的债也能还了……”
蒋家?
赵青桃一怔,对上赵李氏的眼神,突然浑身一阵发寒。
她嗓子都有些发痒,“奶奶,我不嫁蒋家……”
谁不知道蒋家是个什么地方,那蒋家是个傻子,都三十多岁了,一直都没说到亲事。关键傻子也就算了,他还好打人,听说以前差点没出人命官司。
赵青桃就是再没想过嫁好人家,也不想嫁个傻子啊!
赵李氏啐道,“自古父母之命,哪儿轮得到你来反驳的,大姑娘家的,什么嫁不嫁,也不害臊啊!老娘让你嫁,你就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