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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梨花随风而落,白月之光斜照其上,一花一世界,那梨花之中是否也有一个世界,没有权位之争,没有生离死别,只有相知相爱,相守相伴。
织起一段情,需要多少恰逢其时的缘分与恰入人心的对视?
了却一段情,又需要多少失望与难过层出不穷、叠加成殇?
又或许,只需要欺骗、绝望或者死亡?
十五岁的阿凉,是冷楚封见过一次便刻在心上、此生不忘的女孩儿。在那场寿宴上,她莽莽撞撞无意中撞到他,那时她应该是在准备着为穆老夫人贺寿的惊喜之礼,小姑娘也没看清楚他是谁,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匆匆离去。
身后的侍从刚想喊住她,他却制止了,看到那地上的白玉梨花簪子,想着应是那姑娘刚才撞到他时掉落的,他也许也没发现,自己嘴角已扬起一抹微笑。
可惜那时,并未知道那就是他未来的王妃,他印象之中也浅淡留着那人馨香的味道与肤若凝脂之脸颊。
寿宴的高潮之处,便是那夜恍若星辰般缀满夜幕的天灯,宾客们都受邀来到花园的湖边,那湖边的女子,放上最后一盏天灯,向穆老夫人跑来:祖母,这是穆凉送您的寿礼,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穆老夫人高兴得眼笑眉飞,皱纹舒展,一个劲地说,好好好,祖母最喜欢你这个礼物了。
那夜,星河遥远却似在眼前,古人常说,倾心难遇,想来也并不难嘛。
他与穆凉互相认识,听闻他便是二殿下冷楚封,她却似乎并不喜欢他。
她在穆府的花园对他说,穆凉貌不出众,琴棋书画样样不精,实配不起二殿下这等出类拔萃、人中之龙,还望二殿下能劝陛下收回成命、废除这纸婚约。
她虽是请求,却伶牙俐嘴、言之凿凿,使他心中不觉发笑,觉得这女子不一般。
父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圣旨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我看阿凉冰雪聪明、慧心巧思,倒是挺适合本王的。他转过身,抿嘴淡淡窃笑,但旁的女子却只是暗暗不快,丝毫没有察觉这人已以阿凉称之。
后来她总问,为何叫她阿凉,什么时候开始叫她阿凉。冷楚封总是弹她脑瓜子,你啊你,敢不敢再粗心点?
初见,眸光缱绻,却是一回首,那人已不见。
他不爱争权夺利,成年之后便早早住进自己的王府,那王室纷扰,他躲藏,却不得。
大皇子冷楚桢,嫡出的地位,背景势力已是其他皇子难以与之分庭抗礼,无奈冷楚桢自小便骄纵跋扈、更是心狠手辣。虽与他兄弟相称,表面相敬,却屡次陷害夺他手中兵权。冷楚封本就无意王位,不爱与之相争,便索性在擎狼族一战后转交手上大部分兵权,转而旁观休养,乐得一身清闲。
穆凉是极度看不惯那冷楚桢的,总爱说他心如毒箭、心眼如小娘子一般小,一见到那大皇子总爱变着法子取笑其几番才作罢,冷楚桢看她穆家名满天下,重兵在握,不愿与之撕破脸皮,每次都是心里气急败坏,脸上还得装作大度豁达,一笑而过。
冷楚封,你可别净会欺负我,这大皇子欺负你,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看那大皇子走远了,穆凉一把搂住冷楚封的脖子,明明个子只到人家脖子处,却还要装作能罩住他的模样。
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他暗自窃喜。
那是,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滚......
这样一个人,硬要护着他的一个人,却告诉他,她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她心中只有一人,那人只是一个家在天冬城,到这都城来游玩的男子。她与那人经历生死,他亦曾抛却自身安危救她,是她眼里的大英雄,他们互相倾心、两厢情愿。
所以,冷楚封,我不能嫁于你。她双眸一向清澈如水,那天的香漫海更是天晴云高,他多希望她眼里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可是他越是认真地看,越是失望。
他心想,阿凉,我也愿意付出一切保护你的啊。转而他又苦笑,矛盾的是你要我做的,却是放开你。
他弹了一下穆凉的额头,看那人有些错愕又有些龇牙咧嘴的样子,说道:知道啦,本王也没想娶你这刁蛮任性、气质全无的小丫头,回头待我向父王请求,废了那一纸婚约,也算是解脱。
看她那日不如以往生气他嫌弃自己,反而欢脱地在花海之中蹦起来,他却心中莫名难过起来。
也罢也罢,你开心就好。
本想成全,可你又何尝把她真正珍惜,赵辰燮!
新仇旧恨,我想我们很快便会一一算清。
锦羽双手背于身后,拳头却紧握。辛梧前来,似乎呈上些什么:
族长,您要的东西,五大部落已交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