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咬的,掐的,揉出来的。一个星期了,还没散。”蒋予臣仓促地别开眼,蒋乐却不依不挠,扑上来拉扯他的衣服。“这是我抓的吧,啊?”“你看看我,再看看你。你看看我们这个样子。”
“你要结婚?你怎么说得出口?她知道吗?”“蒋予臣,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结婚,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蒋予臣呆坐着,脑里像有什么在轰鸣作响。他允许蒋乐随意伤害他,甚至毁了他,但却不能容忍他伤害自己。
他试图说服蒋乐,但蒋乐根本不听,哭得脸都变了形,边哭边说:“你要是敢结婚,我就去告你强奸,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操了自己儿子。你他妈的就是个禽兽不如的老混蛋!”
“你试试看啊。反正我这辈子已经是个变态了,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我们一起毁了算了!”蒋乐的眼神里有痛苦,有反抗,更多的是一种偏执的绝望。
他在放弃自己。他怎么能。怎么敢。蒋予臣在狂怒之下,一掌摔了下去,这一巴掌把两人都打懵了,房里静默了好一会。蒋乐偏着头,呆站着,半边脸颊很快就红肿起来。
好半天,蒋乐才抬眼朝他看过来,目光无辜而茫然。蒋予臣受不了那样的眼神。他不自觉地朝蒋乐迈了一步,展开双臂,想要像以往那样,在他伤心时给他一个拥抱。
蒋乐却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一丝警觉,甚至是惊惧。蒋予臣感觉心脏像被什么钝器击中一般,疼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停了动作,隔着两步远,问蒋乐:“疼吗。”蒋乐看着他,并不答话。
蒋予臣沉默了一会,开口说:“乐乐,我”他颓然住口。他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许多许多的秘密想要倾诉。许多许多的负担想要放下。但他都忍住了,这些年来,他已经变得擅长于沉默和忍耐。他又站了一会,侧过身,说:“我走了,”
“你待在家里,静一静。”“我晚上给你带吃的回来。”蒋予臣走到客厅里,扯断了电话线,网线,光纤,而后把蒋乐放在桌上的手机收进兜里。蒋乐这才像突然惊醒一般,追了两步,颤声问:“你,你想干嘛?”他要离开一会。
忍耐和痛苦长久地碾磨他的神经,他得出去喘口气,积攒一点回头来面对和负担一切的精力。“这段时间,你就别出去了,好好待在家里。”“我会把门反锁起来。”
“等你身上的淤青消了,我就放你出去。”在蒋乐冷静下来之前,他只能把他困住。不能让他出去,做些伤害自己的傻事。蒋予臣努力不去看他,走到门口,穿鞋,跨出门槛,回过身来关门。还是忍不住瞥了小孩一眼。蒋乐从越来越窄的门缝里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几乎有些呆滞。
而后他突然摇晃了一下,站起来,朝阳台的方向扑了过去。蒋予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血液倒流,全身冰冷,心脏也许是真的停跳了,蒋乐不愿意被他关起来,他打算从阳台上跳下去。蒋予臣眼前一黑,被巨大的恐惧感完全淹没,他在那一刻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他撞进门里,朝蒋乐扑去,在他踏上阳台之前,拦腰一抱,把他拖了回来。没法思考,没法说话,他抱着蒋乐呼哧呼哧地喘气。蒋乐的身体紧挨着他,在他怀抱里发着抖,柔软的发旋顶在他下巴上。
胸腔里那颗心脏,这才重又怦怦狂跳起来,怀里的人呆怔半晌,忽然拼了命地挣扎着,要从他的桎梏里挣扎出来,发狠地和他角着力,疯了一般。
但无论他怎么挣扎抗拒,蒋予臣也没有松手。他再也不想松手。那种差点失去一切的滋味。太可怕。最终两人被什么东西绊倒,双双滚倒在地毯上。蒋乐两眼通红,想要扳开捁在腰上的双臂,被蒋予臣一翻身,死死压在身下。
不管蒋乐怎么推他,踢他,甚至张口咬他,蒋予臣只是抱紧了他不松手。男人颤抖得厉害,甚至过了好一会才能发声。“你就,这么恨我?”蒋乐歇斯底里地咬着他,从牙缝里说:“我是恨你恨死你你这种混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