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小毛子冒着生命危险飞马送回来的情报,康熙皇上大吃一京。宫内总共有太监一千挂零,就有三百多人参加了钟三郎香堂,而且其中的五十六人还发了红帽子。小毛子的出逃,肯定会引起杨起隆的警觉,他们准得立即动手,不会再等了。康熙急忙宣召巡防衙门的图海和周培公火速进宫。图海和周培公听了这消息,又是吃惊,又是为难。北京附近的八旗、绿营、锐健营已奉旨开往太原、陕州、洛阳等地去了。京城只有魏东亭和图海手下的五千军马,又散处城内城外。两万红帽子若真地聚齐,确实难以应付。康熙听了心中不由得一阵焦燥,大变迫在眉睫,怎能有片刻犹豫,他大叫一声。
“图海!”
“奴才在!”
“十三处起事地点及捉拿吴应雄、杨起隆的差使由你和周培公去办!”
“扎!”
“一群乌合之众,用不着千军万马,你们的行动要快,要抢在他们前边,放出手段干!”
“扎!”二人又是同声齐应。
“小魏子,你去隆宗门北,熊赐履、索额图、遏必隆,还有米思翰、明珠他们都在那里值夜,又都是手无寸铁的书生,宫掖有变,伤了他们那一个都唯你是问!”
“扎——只是万岁这边”
“不要说了,岂有满宫皆反之理,朕这里应付得了。满打满算他们只有三百余人,有什么了不的,狼谭,你去,传旨储秀宫皇后和贵妃钮枯禄氏,叫惠妃带着金子,即刻至慈宁宫陪伴太皇太后,将慈宁宫太监全都扣起来。命其余各宫主事太监将宫门封了,一律不准任何人出入。你为朕守好慈宁宫便是功劳!”
狼谭听完康熙的旨意,忙叩头答应一声:“扎!”又对穆子煦,犟驴子他们说:“穆兄、姜兄,你们要多担待些了。”穆子煦严肃地点点头。犟驴子搓了搓手笑道:“你快办你的差吧!别学魏大哥那样,絮絮叨叨婆婆妈妈的——我们懂得!”
康熙一切安排妥当,便过来抚慰小毛子:“小毛子你先到后边歇歇,事完了朕放你半年假好生调养一下——来人,扶小毛子到后边去,再点十支蜡烛来!”
养心殿副管事太监侯文走过来:”回万岁爷的话,自腊月十五万岁下旨严管灯火,各宫各殿的蜡烛都是数着数儿给的,咱们也没多余的。若再添十支,两个时辰以后,养心殿就得黑着了。”
“混帐!严管灯火是怕走水,怎么连朕也管起来,即刻派人去领!”
“奴才岂敢欺主!只是烛油库的刘朋今晚不在宫里,这会子不好找他。”
康熙气得无话可说,摆摆手道:“滚!把养心殿各房太监的蜡都拿来。”他看了几行奏章,又觉得心乱如麻,索性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养神。半夜时分,从城西和城东北角两处,先后传来爆炸声。朦胧中的康熙一跃而起,快步走到殿外,站在丹墀下观望,卧佛寺方向,浓烟卷着火光,把冬夜的北京城照得一片明亮,突然鼓楼那边又燃起了冲天大火,炸雷似地响起了爆炸声,北京城都被惊动了。顺大府、兵部衙门、善扑营、九门提督府的大鼓擂得山响,号角声此起彼伏。急促的马蹄声敲击着宫外御街坚硬的冻土和石板道,还夹着妇女和孩子惊恐的哭声,尖叫声和咒骂声,京城陷入了极其恐怖和不安的混乱中。
康熙见到只有三处起火,不禁宽慰地点了点头,高兴地对穆子煦道:“图海搭上周培公长进不小,若能拿住贼首,那可”话没说完,又听近处轰地一声,原来是宫中烛油库也着了火。
霎时间,大内一片骚乱。满宫到处都是人影幢幢,鬼哭狼嚎。养心殿大院也像突然炸了营一样,太监们没头没脑地大叫大嚷,到处乱窜乱跑。所有灯烛突然一齐灭掉,黑暗中大内一片混乱。
穆子煦见势不好,急忙拉了犟驴于,一边一个护着康熙,站到养心殿的琉璃壁前,以防有人从背后暗算皇上。又高声叫道:”侯文,掌灯,快掌灯!”
侯文抱了二十支大蜡烛走了过来,拿着火把,晃晃悠悠地却怎么也点不着。穆子煦上前一把把他推了个仰面朝天,抢过火把来一看,原来腊烛的芯全被抛掉了,犟驴子怒火上窜,上前一脚把侯文踏住:“狗奴才,老实说,你是不是杨起隆的人。”
“不不不姜爷饶命,我我不是。”
“哼,不是,不是为什么抽掉蜡烛灯芯!”他拔出剑来,向侯文心窝猛地一刺:“去你的吧!”
就在这时,养心殿院的垂花门“轰”地一声被撞开了,几十个太监像没头苍蝇一般拥了进来。他们打着火把,举着大刀,有的叫着“反了,反了”有的喊着“抓反贼呀。”但却横眉立目直扑站在照壁前的康熙皇上。犟驴子怒骂一声,纵声迎了上去“唰唰”两剑,砍倒了两个跑在前边的人,其余的被他这威势吓住了,躲在黑影里,只是呐喊却不敢上前。突然,垂花门口又进来了一批人,也是打着灯笼火把,却没有人呐喊。犟驴子正要闯过去。却被穆起煦拉住了:“后退,是老佛爷在这里。”
太皇太后沉着地走了过来,她的身后是皇后和贵妃。狼谭仗剑护侍在太皇太后身边。皇后赫舍里氏怀孕已经九个月,却强自镇定着。她扫了一眼院内的局势,声音不高却沉稳有力地叫了一声:“犟驴子在吗?出来答话!”
犟驴子闪身出来,跪下答道:“回主子娘娘,奴才犟驴子在!”
“平身。我乃天下国母,六宫之主,今日赐你改名武丹并特许你在内宫里开杀戒,惩治叛贼!”
“谢主子娘娘,奴才武丹领旨。”
就在皇后和武丹一问一答之际,一个造反的太监突然从黑影里窜出来,挥着大刀向皇后扑去。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墨菊,拼死向前,护着皇后,被那贼一刀砍中小腿,倒了下来。武丹勃然大怒。他原是关东响马出身,勇猛残暴,自从被选入大内,当了皇上的贴身侍卫,从来没有痛快地杀过人。今天,奉了皇后懿旨,再无顾虑,大吼一声,一把抓过这个太监“咔察”一剑,将他从肠到腹,来了个大开膛,鲜血和肠子一齐流出来。武丹抓同那个太监的心来,扔给墨菊:“快吃了它,吃了就不疼了!”
“太皇太后虽然随军征战多年,也从未见过这等凶残的杀人方法,连忙合掌念佛,皇后更是吓得心惊肉跳,闭了眼睛,不敢再看。
武丹见穆子煦和狼谭已经护住了主子,再无后顾之忧,便吼叫着杀向黑影里,只要见到拿着武器的太监,挥手就是一剑。他知道,宫中有严规,除侍卫外内宫太监一律不许私带武器,看准了这一点,他的剑下就不会有冤魂。造反的太监们被逼得再无生路,呐喊一声猛地反扑过来。狼谭冷眼旁观,有一个喊得最凶的肯定是他们的头子,便出其不意,跃上前去,一把抓住,又大叫一声:“都放了武器跪下,要不然叫你们和他一样死法。”一边说,一边刷刷几刀,把那个太监大卸八块。众反贼个个吓得魂飞天外,扔下手中刀剑,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康熙见满院子尸体狼藉,血迹斑斑,怕惊吓了老佛爷和宫眷,便喝令狼谭和武丹停手,吩咐一声:“把他们交到慎刑司去,严加看管听候审讯。”说完一转脸,看见魏东亭汗水淋漓地走了过来,忙问:“小魏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