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学校学历最高的,又是女同志,应该照顾。”
“那一共有几个老师在这住宿?”
“连你七个,只有你和张宝萍是女老师,其他五个都是男老师。你放心,这里荒山野岭的,没人进来,夜里安生着呢。”
田校长说着,推开门,领着李云霞走进去。
他不说还好,说了李云霞脖子后面发凉。
她从小到大没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过过夜,上大学前在县郊区村里和家人住,上大学四个人一间宿舍,一出门都有灯,到处都是房屋和人,哪像这儿,跟荒庙古寺似的,夜里上个厕所黑灯瞎火的不得吓死?
田校长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慢幽幽来了一句,“晚上就别出门了,山上有狼,就在墙角放个尿桶,省得提心吊胆。”
李云霞一听两眼发黑,不是说夜里安生么,怎么还有狼呢?
“我不大起夜,不要紧,不要紧。”
李云霞能说什么?只能咬牙硬撑。
宿舍是两间平房,隔壁放着张床,床铺整齐,挂着坟帐,应该是张宝萍老师的。
这边贴墙放着张单人木床,靠窗有张掉了漆的写字台,墙上钉着挂衣钩,下面放着张小方凳。
连个衣柜都没有,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李云霞把铺盖放在床上,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田校长帮她的洗脸盆、牙刷等日常用品放在写字台上,有些忐忑地搓着手,“条件差,没办法,你将就着些。”
“没事儿,挺好的。”李云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床铺等傍晚回来整理,咱们出去转转?”
“好,好!”田校长如释重负,转身往外走,“哎呀,就怕你嫌弃住宿条件不好走了,你要是走了,我再上哪儿去找个一专多能的好老师来?”
李云霞刚要说话,两个男老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其中一个停下来弯腰压腿,“哎呀,可累死我们了,校长,我们没接着人,你……哎?这位就是李云霞老师么?你长翅膀飞来的?我们怎么没看见你?”
“少给我装蒜!你们俩一准跑下山去找商店买烟抽了!你们就不能把人接回来再去买?再说放暑假那么长时间,你们不能多买点儿存着?”田校长一瞪眼,没好气儿,“两个大男人让人家小姑娘自己背着铺盖端着盆走那么远的山路,你们真干得出来!”
刘峰和张华城看着李云霞,都有些不好意思。
刘峰三十四五,中等个儿,一脸憨厚;张华城白净脸儿,四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眼神透着精明。
“没事儿,我走走歇歇的,累不着,倒是让两位老师白跑腿了,应该不好意思的是我。”
李云霞谦和地说。
“都是我不好,我以为你坐的是下一趟公交车了,和刘峰没着急。”张华城说,“谁想到你那么积极,来报到还用起个大早。”
李云霞看出张华城不喜欢白出力,也不揭穿他,大方一笑,“好奇嘛,想早点儿来看看咱们学校什么样儿。”
“咱们学校能是什么样儿?全县最破的学校。田校长,你说你去局里争取了半天,就算要不着钱,要个工程队来给咱们改善一下校舍也行,还有那条山路,尽早找人修修多好?”
张华城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