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们,我叫温慧,是旁边高山上的人,要不是你们,我妈就没了。”
赵焕章摆摆手:“不要紧,小事情。”
温慧又对高源道:“也谢谢你,高源大夫,你的办法真好用,你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赵焕章看向高源。
高源却只是表情冷澹地说:“快走吧。”
“哦。”温慧小心答应着,果然这个高源大夫脾气不好,又偷偷看了高源一眼,然后她便赶紧追着家里人去了。
高源却一直保持姿势,望着温慧离去的背影。而脸上的冷漠,一点点变成了难过。
“你怎么了?”赵焕章不解地询问:“不是把人救回来了吗?你怎么不开心啊?”
高源努力挤了挤笑容,说:“是啊,把人救回来了。”
高源看着温慧离去的方向,黑夜中,早已看不到人了,可他却还是久久凝视,他终于在她生命中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此生,高源不想再与她发生故事了。
若自己终究难逃劫难,又何必再把她牵扯进来,她是一个极好极好的妻子,只是自己不配。
高源无声叹息,神情难掩落寞。
赵焕章去收拾香烟,他问:“都这么晚了,咱们还去紫乡吗?”
高源情绪很低落,他道:“算了。”
赵焕章又问:“那明天过节咋办?要不换瓶别的酒?”
高源道:“喝酒伤身。”
赵焕章顿时一噎,说去紫乡买酒当大孝子的也是你,说喝酒伤身的也是你。
赵焕章有点肉疼地掏出仅剩不多的香烟,问:“来根华子?”
高源摇摇头。
赵焕章把烟递过去,说:“那你帮我拿一下,我鞋里进石头子了,我抖一下。”
高源把烟夹在手上,想到了前世,他前世出门从来不带火柴,总是一根烟没抽完,另外一根又燃上了,家里的自留地有一半是给他种烟草的。因为只有烟草的迷雾,才可以麻醉他现实的苦闷。
赵焕章把鞋子穿好,转过来看见高源的夹烟姿势,他一愣:“原来你会抽烟啊?”
高源把烟还给赵焕章:“不会再抽了。”
赵焕章询问:“为什么?”
高源看一眼温慧离去的方向:“她不喜欢。”
“什么?”赵焕章没听清。
……
回春联合诊所。
所长谭云被叫过来治急病,他过来检查温母的情况,又询问了一下,他道:“前面暴崩那么厉害,要是没止住,这会儿已经出人命了。”
听到谭云都这么说了,温家人面面相觑,后怕不已。
谭云又有些疑惑地问:“既然暴崩了,又怎么会突然止血了?你们有没有吃过什么药,或者用过急救措施?”
其他人都看向了温慧。
温慧赶紧说:“前面路过两个大夫,他们给我妈做了急救。把我妈的头发烧成灰,给她喝了。”
谭云微微颔首:“血余炭。血余炭治漏还行,暴崩的话,单靠这个还是有点勉强。”
温慧又道:“还做了艾灸,就在我妈的脚指头上。”
谭云又赶紧去查看,发现了灼伤:“大敦,隐白,思路很好啊,他们还随身带着艾绒啊?”
温慧道:“是用香烟代替的。”
谭云一愕:“香烟?还能这样用?”
温慧小心地说:“可能是中华烟比较厉害吧。”
谭云摇头笑笑,不禁佩服道:“真是奇思妙想,艺高人胆大啊!要是没有充足的急救经验,一般人可想不到这么用,想到了也不敢用啊。哎,这个大夫是谁,叫什么名字?”
温慧道:“他们是张庄诊所的大夫。”
谭云惊讶道:“赵焕章吗?他什么时候这么敢了?”
温慧摇摇头:“是高源大夫。”
“高源?”谭云一怔:“哦,难怪了。”
温慧追问:“你认识?”
谭云笑着说:“现在县里的中医,还有谁不知道高源的。你们呀,真是运气太好了,遇上了这个牛人。要是换了别人啊,怕是早就出大事了。”
温家人都听呆了。
温慧则是看向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