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的得失还不是庞勋此刻最大的心事,才是其最为关注的。
自占领徐泗之地后,庞勋就立即草表上奏朝廷求取节钺,后来恰逢高品宦官康道伟来徐抚慰,庞勋拉着这位朝廷领导,一方面大阅徐州兵马秀肌肉,一方面好吃好喝招待着,临走时又送了一大堆金银黄白的“土特产”,希望能替自己在朝廷内美言几句。
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待中,日子是过得是相当煎熬的,庞勋一方面做着拥戴朝廷的样子,(国忌犹行香,飨士卒必先西向拜谢。)一方面却屡屡派兵攻破附近它镇州县,一时间宣武、淄青阖境大严,要道险塞尽皆布防。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越等心里越没底,自己毕竟是借军乱上台,不是由朝廷指派,用既成事实来要挟朝廷,还得看朝廷愿不愿意,这是个很不确定的事。
在自卑和恐惧的策动下,为了自保,只有不断地增强实力,扩充财货,才能给自己寻找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朝廷的勅使来的很快,让庞勋欣喜的同时不由地有些胆怯,这个节度使名号,给,还是不给,谜底就在今天揭晓了。
不得不说勅使这个职位,其实也是属于高危性行业范畴的,只身进入沦陷的城池之内,行走在叛军之中,面对莫测的命运,周遭凛冽的锋刃寒光,依然能够保持面不改色,这种人心理素质一定很高。
与庞勋期望的不同,勅使并没有宣读丝毫关于自己的内容,旨上连篇累牍的文句中,除了严厉斥责节度使崔彦曾、监军张道谨之外,竟没有提及自己半分。
大致意思就是,崔彦曾、张道谨你们这两个废柴,怎么给朕守得徐泗,就这么轻易地给弄丢弄乱了?不严惩不足以警示后来,你们这官也别干了,都一降到底,滚的远远的吧。
崔彦曾、张道谨在一旁一面叩首,一面涕泪纵横,高呼着臣有罪,臣罪该万死,一副懊恼痛心的模样。
庞勋在一旁越听越皱眉,这算什么旨意,打崔张二人的脸,让我讨没趣?闹了半天,原来朝廷还是不愿意自己当这个节度使呀!
得,都别走了,崔张二位继续回去呆着吧,勅使大人您也别走了,既然来了就跟着两位大人多住会儿吧。
庞勋这次是真怒了,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绝对不可以瞧不起我,不把我当回事,那我就给你使劲闹腾闹腾。
徐泗之地因为庞勋的愤怒,变得再次亢奋起来,而远在西北的庙堂之上,此刻却正在调兵遣将,积极进行着征讨徐泗叛军的部署。
其实朝廷这边早就下定了决心要铲除庞勋等人,徐泗控扼着汴河一线,东南漕运日夜循着这条黄金水道北上,漕粮船只繁忙地穿梭南北,供给和沟通着朝廷与东南诸镇。
朝廷仰仗的供给如今因军乱被掐断,命脉受制于他人,谁能不急?
为了荡平祸乱,朝廷派遣了数位大将,从南北西三面进攻徐州,在这些调遣的将军中,还有两位熟人,这两位都在之前的南诏战役中露过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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