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郑祇德的命令之后,刘勍、范居植两人便带领着三百军卒火速离开了越州,星夜兼程地赶往天台山。
三百军卒,不错就是三百个,东南承平日久军队的职能基本就是维护漕运治理,防范匪患治安,同时作为朝廷的粮仓,朝廷也不希望这里的兵员太多,万一闹事起来还要费心来镇压。
因此这三百来人对于越州可派出的兵力来说,已经不算少了。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天台山扼阻在越州和台州交界处,多悬岩、峭壁、瀑布,地势十分险要。
这里有朝廷修建的关隘,用来征收过往商税,把守关隘的些许兵卒自然是指望不上的,这些整日伸手卡钱的兵士们早就忘记了战争的残酷,唯一期望的是能赶在裘甫之前赶到关隘处,依托关隘对裘甫进行阻击。
而此刻裘甫的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尽快回到剡县,他也必然会选择穿天台山而过,因为这条路便是最快的捷径,更重要的是作为本地土著,他对天台山附近的地理非常熟悉,此刻他脑海中已经浮想起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太适合给官军们一个“惊喜”了。
一个向东疾行,一个向西突进,两支人马都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遭遇战而狂奔突进着。
刘勍和范居植两人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的担忧,他们带的是整个越州军的家底,这些士卒全部都是正规军,兵器甲胄都是由朝廷拨派,比土军可是要精良很多,同时这里离台州非常近。
对于南面的台州军,观察使大人已经发书知会台州军前来接应,因此这一路之上应该还是安全的,只等两军汇合之后,军力和声势便会更加壮大。
料想裘甫区区百余人乌合之众,大军兵锋扫过,贼酋必然束手就擒,刘勍不禁想到此处,他看了看旁边的范居植,对方也是一副淡然轻松的样子。
一路行军,天一直阴蒙蒙的,山涧杂树横生,道路湿滑泥泞,士卒们跌跌撞撞艰难前行,大家纷纷窃声抱怨着。本来大伙都已在家准备过年,突然被强行拉出来剿匪,大过年的,离开了妻儿老母,扛起刀戟前来厮杀,自然对此都是满腹怨怼。
加之平日里亲熟的将官此次并未带队随行,眼前这两个领队的副使,一看就不是好相处之辈,兵卒们打心里就不服气。
这些兵痞子们虽然装备精良,但浙东久未经战,武备松弛,这些人平日里缺乏训练,一路上更是气喘吁吁地扛着枪戟,倍感辛劳。
之前兵士们弃舟上岸之后便叫苦连天,如今改走山路,道路艰难陡峭,众人们更加开始怨天尤人起来。
刘勍和范居植见此情形,只得一面好言相慰,一面诱以重利,许诺以平叛后种种好处,他们可不想被这些兵痞子们给搅乱了阵脚,毕竟大家是来剿匪,可别再带出来一队倒戈的叛匪来了。
一路上跌跌撞撞,星夜赶路的急行军使得大伙儿吃尽了苦头,当刘勍和范居植满怀期待地走到天台山前时,没有等来兄弟单位的接应,却突然遭到了裘甫人马的伏击。
伏击战,依托山地等有利条件,弥补人数的劣势,这是以少胜多的典范作战方式,历史上此类作战方式更是不胜枚举。
老套路,梆子一响,箭如雨下,疲惫不堪的越州军被一阵箭雨洗礼之后,顿时大乱,但毕竟是正规军,还是多少历经过训练,经过短暂混乱之后,官军很快组织起了防御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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