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以猎物多少为评判标准的冬猎,第一日,以小厉王妃所猎到的猎物最多为结果,结束了第一天的狩猎。
到了晚上时,亲兵们在营地里升起篝火,搬出烈酒来,漫天繁星下,官员们与各自带出的女眷们,列席而坐。
花锦陪着厉云卿坐在首座上,厉云卿一手拿着酒碗,一手勾着她的肩。
她今日玩的高兴,自然愿意陪厉云卿扮演一对情深夫妻。
觥筹交错间,屈乐长不识时务的立地起身,拱手弯腰,
“王爷,今日乘兴,末将有事要禀。”
营地里的歌舞声响起,厉云卿狭长双眸,看向屈乐长,抿唇不语。
篝火旁,屈乐长的姿态不卑不亢,
“多谢王爷赐婚王妃之妹予末将,然,王妃之妹如今依旧为妓籍,万望王爷高抬贵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放过姨妹,还姨妹良籍。”
这话一出,营地里鸦雀无声,连奏乐的乐师都忘记吹拉弹唱了。
首座上的花锦,看向屈乐长的目光,宛若看着一个傻子似的。
也不知道屈乐长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明明前面两次接触,他虽然自恋,可好歹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怼上厉云卿的脸面。
今日你屈乐长一口一个王妃之妹,一口一个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姨妹......
当时花仙儿为什么会被贬为妓籍,营地里的很多人都在场,也亲眼看到了花仙儿的癫狂与恶毒。
她不光污蔑小厉王妃的清誉,还说小厉王是个土匪。
如今屈乐长当众要厉云卿放过花仙儿,这不是求情,这是在让厉云卿自打嘴巴。
“姨妹?”
厉云卿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看向花锦,
“本王何时有了个姨妹?”
“臣妾不知呢。”
花锦乖巧温顺的笑,依偎在厉云卿的怀里,偷偷的用手指掐他的腰。
作乱的手被厉云卿握住,她微微仰面,在他耳际悄声说道:
“不关我的事,屈乐长这次很明显在针对你。”
“嗯。”
厉云卿微微偏头,将耳垂贴得与她更近一些。
他俩这副恩爱模样,生生得刺痛了屈乐长的眼睛,他拱手,眼中含着期盼,看着花锦,
“王妃娘娘如何不知,娘娘乃花都尉长女,花仙儿是娘娘阿妹,自然是王爷姨妹,这是血缘亲情,割舍不断。”
众人静默,低头喝酒的喝酒,抬头看天的看天。
就连花都尉也深觉屈乐长当众怼上厉云卿,逼花锦承认与花府有关,此举太过于冒险。
好歹,厉云卿还是这北地之主。
但花府之所以如今日这般被动,也正是因为花锦并不承认她是花府嫡大小姐,她回北地城至今,也不曾喊过花都尉一声阿爹。
如果,今日能借屈乐长之口,逼花锦认祖归宗,将来这北地,花都尉可横着走了。
不由得,花都尉将一双热切的目光,投向首座的花锦。
厉云卿也低头看花锦,眼神中带着犀利。
要是花锦承认了与花都尉的关系,那岂不是也要承认,曾经与屈乐长有过婚约?
再看向屈乐长,厉云卿了然,原来屈乐长当众说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话,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提醒众人,他才是与花锦有婚约的那个人。
厉云卿怀里抱着的,是他屈乐长的妻子。
他冷笑,面若修罗,看着屈乐长的目光,已经宛若看着一个死人。
花锦是他的王妃,是他被困于黑暗的阿鼻地狱里,照进来的一束光,他与他的女人出生入死,跳崖潜水,荒野求生时,可没有屈乐长这个人。
营地里安静的不闻一丝咳嗽声,篝火在噼啪炸响。
就在厉云卿暴怒之前,花锦笑着从厉云卿怀里起身,她朝着屈乐长走去,顺手抽出侍卫手中的剑,用剑尖直指屈乐长门面,
“北地城里的人,都知道本妃的规矩,这世上,没什么事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你有事求于我,打赢了我,我便成全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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