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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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朋友在一起。”

    吴遇又叮嘱了她几句要注意安全，才放下悬了一晚上的心。

    “师兄，今天晚上麻烦你了。”

    “不麻烦，明天早点回来，去你们辅导员那解释一下。”

    结束通话后，风雨将手机递到前面。丁修一手接过，微微侧目，笑着打趣：“男朋友？”

    风雨微惊，下意识看向芸霁。少年缩在大衣里，只露出半张脸，眼睛闭着，隐在细碎的流海阴影之下，密如蒲扇的睫毛随着轻浅的呼吸微微颤动。

    “不是，只是个师兄。”她坐的端正，后背挨着皮质椅背，低头说。

    丁修在b城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比芸霁家稍远，比大院近许多，开车用时四十分钟。

    新建的高档小区，入住率还不高，安安静静的，只有雪落的声音。

    9层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装修简约大气。黎尧和芸霁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鞋架上有着属于二人的固定拖鞋，可是和芸霁家一样，这里没有一双女式拖鞋。

    黎尧背着风雨上楼，额头沁出汗水，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拖鞋放到她脚边。风雨也犹豫了一下，低头脱下已经脏了的袜子，白白小小的脚正要塞进那双灰色棉质拖鞋，拖鞋却叫一只白白胖

    胖的纱布脚踢开。

    一脸疲倦的少年将自己的拖鞋放过来，嫌弃的说：“他有脚气，小心传染给你。”

    “你丫才有脚气！”黎尧气得大叫。

    芸少爷不瞄他，依旧穿着那双沾了泥水的拖鞋径直走进屋，留下一串黑色脚印。风雨看着脚边那一双依旧跟船似的拖鞋，抿嘴笑了。

    夜已经很深。两人负伤，两人奔波，四个人都是倦意甚浓，丁修和芸霁睡在楼下主卧，黎尧风雨各住楼上一间次卧，分配完房间，几人便各自休息。

    许是环境陌生，许是伤口犯痛，总之虽然疲惫不堪，风雨却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索性坐起身，左右看看亦无事可做，最后目光落在床头柜的书包上，想起什么，摸着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次日早晨十点，睡得正酣的黎尧被叩门声吵醒，那声音不大却是连绵不断，也不知门外的人坚持敲了多久。

    他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看见“独眼龙”少女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外。

    “怎么了？这么早。”

    “黎尧，我，”女孩儿绞着手指头，嗫嚅半天，说：“我一会儿有课，要回学校。可是，我，我没鞋子穿。”

    黎尧睡意渐散，说：“所以？”

    “我，我对这里，不熟，你能，帮我去买吗？”风雨头垂的很低，声音小小的。

    黎尧倚在门上，低头看了看她穿着一双大大的拖鞋的脚，正要说话，女孩儿又急急开口补充道：“我给你钱，行吗？”

    那一天，风雨拥有了人生第一双鞋面打着对勾的鞋子。

    当黎尧将那双包装精致的鞋子放到她面前时，风雨咽了口唾沫。黎尧从裤兜里掏出□□和几张面额不等颜色不同的钞票递给她，说：“取了1000，买鞋子用了899，剩下的都在这儿。”

    风雨咬唇接过那一百零一块钱，捏在手中，说了声，谢谢。

    芸霁和丁修起床时，已是中午一点。黎尧坐在客厅地板上对着电视打游戏，丁修问：“小家伙呢？”

    “有课，早走了。”

    芸霁搔着睡得翘起的头发，从厨房冰箱里拿了瓶酸奶，坐到沙发上，没受伤的脚揣在前方正玩得兴起的人的脊背上。

    “买点吃的去。”

    黎尧肩膀一抖，“吴风雨做了，锅里温着呢，自己吃去。”

    丁修正洗漱完走出浴室，听见他的话，拐到厨房一看，当真有一锅又香又稠的稀饭，还有几个香脆的葱花饼。

    “这小家伙挺能干的，快来吃。”他端着饭到客厅，招呼芸霁。

    芸霁扶着腿起身，余光瞄到阳台。雪后阳光灿烂，那里孤零零的挂着一件蓝色毛T，下面一双白色板鞋迎着阳光，鞋面上粘了一层卷卷曲曲的白色纸巾。

    “这什么？”丁修看见一个崭新的耐克鞋盒在电视柜旁，拿起询问。

    “吴风雨不是没鞋吗？早晨我跑腿帮她买的。”

    “谁掏的钱？”芸霁瘸着腿走到黎尧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

    黎尧不以为意，说：“她自己呀。”

    “嘭”一声，芸少爷无影脚猝不及防，黎尧悲戚戚的趴在地上，看着他那只纱布透出丝丝血色的伤脚，妈蛋，受了伤功力还这么足！

    “又为什么呀？”

    黎尧哭天喊地。芸少爷置若罔闻，走向饭桌，肩膀一高一低，显是瘸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