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迪特。索德格朗
她爱不能给她带来好运的诗歌
她坚持爱没能给她带来好运的诗歌
直至她短促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也曾拥有真丝内衣和法国香水
但她把它们全兑换成了方格稿纸
为了贫穷而高贵的诗歌写作。
她的情欲也像北欧的春天一样强烈
但她把它们全倾注在了诗歌的身上———
诗歌比一个男人的肉体更值得信赖。
她爱那些字母、单词和句子
她爱那些温热的字母、单词和句子
它们汲取了她黄昏的泪水和黎明的血液。
她持久地爱着她的瑞典语言
直至它们也幸运地传染上肺结核
直至它们以诗歌的名义夺走她31岁的躯壳。
痛苦祈祷辞
如果那崇高的所在没有鹰飞
也没有雁翔,只有几滴秋雨洒落
天空呵,请把痛苦赐予我
请赐我以辽阔!
如果那绵亘千古的静止
不是死亡,而是凝固的血液
大地呵,请把痛苦赐予我
请赐我以沉默!
如果那闪耀着金光的空气
不是弃物,而是绚丽的衣着
太阳呵,请把痛苦赐予我
请赐我以灼热!
如果那马群汹涌昂扬的音乐
不是疯狂,而是欢乐的宣泄
风呵,请把痛苦赐予我
请赐我以骨骼!
如果你引领那离我而去的女人
来到我的门前,将我的尸体拜谒
如果你还嫌我的痛苦不够多
女神呵,请把诗歌的痛苦赐予我
再赐我以痛苦的诗歌!
对书籍的占有
但愿她们归属我一个人所有
但愿她们秘密的美归属我一个人
在黑夜中孤独地品味。
让我假设我的欲望已经得逞
让我假设我的呼唤已经有了回声。
在密不透光的黑暗中
在过于喧嚣的孤独中
我对她们的占有瞬间经由爱而上升至疯狂。
这疯狂摧毁了我下半生的欲望
但愿这疯狂能够摧毁我下半生的欲望。
让我从一个占有者蜕变为一个被占有者
让我从疯狂经由幸福而走向死亡。
让她们的秘密在黑暗中发光
让我们共同由茫然朝向豁然开朗!
几乎是爱情
预设的婚姻能否熄灭虚荣的火?
美,能否将花朵中的猛兽俘获?
夏日正午的一阵风温柔中包孕着凶残
它是否将一个尚未完全绽放的笑容摧残?
双脚踏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
它是否曾接近窗边又走向遥远?
定然有一本书,一部长篇小说的未定稿
在多年后的一个冬夜,在炉火边
一个人在读,一个人在听。
为什么温馨的倾谈总是出现在梦境中?
那被流水冲刷净尽的究竟是谁的语言?
一个人的灵魂在祈求,它祈求永远
一个人的肉体在拒绝,它拒绝短暂。
一个人的生活早已支离破碎
在另一个人那里却始终保持着完整的尊严;
一个人早已抵达彼岸
另一个人还长久地在此岸留连。
动机
有人为死后能进入天国而来
在果实敲击大地的秋天,漫游空中花园
并惊奇于大天使那雪白的纷飞的翅膀
他们是无限的少数人,他们秘密地活着
受到未知的敬仰,热爱日光却拒绝太阳
他们的才华丝毫不能改变人间万象
有人为亲吻一片猩红的叶子而来
一片迟迟不肯坠落的叶子
就像一夜美梦,将俗世的生活固定
他们像蚂蚁一样多,灵魂尚未具形
他们在同一时间诞生在同一时间死去
生命存在于两个圆括弧之间
而他只为追随helen的足迹而来
像寻找金羊毛的阿尔戈斯英雄
带着对未来的厌倦和整个秋天的梦想
谁也不知道真相,除了满天星光
而奇迹就是这样发生的
当孤独袭来时,他堕落为一个狂想
我的晚秋只剩下黄灿灿的忧伤
我的晚秋只剩下黄灿灿的忧伤
我的故乡大于我的记忆和想象
在那里,在那旧日的没有飞鸟的天空下
屋宇在萎缩,墓丘在生长
我的晚秋只剩下黄灿灿的忧伤
我的故乡在一管弱笔所描画的道路上
在那里,在那暮色践踏的天空下
青春在糜烂,信仰被埋葬
我的晚秋只剩下黄灿灿的忧伤
我最初的爱情湮灭在荒地上
灰蝙蝠的傍晚停留着我的时光
那驱逐不掉的永远是心灵背后的月亮
我的晚秋只剩下黄灿灿的忧伤
我的生活在生死之间的旷野上
我向着前方疾驶,大地朝后退去
我左右徘徊,死神的歌声在双足间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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