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守逸的她觉得自己多半已经推测出来了,无非就是想要看一看真正的凌家武学总纲。
凌守国出现的一直都是正面形象,看上去好像怨气并不深,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执念,那可能只有壮大凌家这一想法。
前一个还好说,后一个那不扯淡么,现在长白山上活着姓凌的,一个是八十多岁的瘸子,一个是不到二十,患有强烈自闭倾向的小丫头,其他全死完了,这上哪壮大门楣去?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压根不是凌家人,甚至可能就是凌家庄灭门惨案的凶手。
至于三兄弟中的另一人,凌守真。除了有跟弟妹偷情的丑闻之外,倒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点。他该有什么执念,难道是死前没能和弟妹私奔么?
唐诗云摇了摇头,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仅靠直觉,她就认定凌守真没有那么简单,这人的城府或许是三兄弟中最深的。
她在心中揣测,而鬼域中的情景,还在继续下去。
“二哥,这才多久没喝,你的酒量越来越不行了。”凌守逸摇着手中的酒瓶,朝凌守真炫耀道。
“谁说的,谁说的?”此时的凌守真已醉得不省人事,整张脸都埋在桌子上,然而听到凌守逸的挑衅,立刻直起身子,“再来!”
“你没醉?你还记得刚才怎么说的么?”
“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先前说汉中三虎加起来不如我们大哥,后来又说我们大哥不如汉中三虎,前言不搭后语,还不是喝醉了?”凌守逸戏谑道。
“胡说,分明是你听岔了......我说的,是空手,空手打汉中三虎不如我们大哥!”
“有了兵器又如何?”
“那也得看什么兵器。”凌守真忽然郑重其事,脸上的醉意消退了几分,“汉中三虎,梁文梁武梁寿,三个不过准一流的而已,就算彼此配合得再怎么精妙,最多也就能和一流高手势均力敌。他们真正厉害的绝不是本身的实力,而是背后的王家,那可是个传承已久的大家族。”
“背靠王家又如何?”
“背靠王家,那他想借什么兵器,就借什么兵器。王家作为传承上千年的大家族,传闻有不止一件的仙器坐镇。即便不论仙器,能上兵器谱排行的准仙器也不在少。咱们凌家不及那些大家族,便是吃亏在了底蕴,一是没有功法,二是没有势力,三则是没有兵器,若有一件准仙器,咱们大哥定能跻身家主级数的高手,若有仙器在手,问鼎绝顶高手也未尝不可能!”
凌守逸若有所思,并不接话,而凌守真越说越起劲,又搬出已经覆灭的常家举例。
“那常家之所以覆灭,便是拿不出一件能做镇族之宝的仙兵,准仙器倒有不少,但能上兵器谱排行的,仅有两件,其中一件名叫鸳鸯锡花拐,排行第二十八。传说当年张三丰百岁寿辰时,天山一名道人赠予一对二尺八长的玉拐。其时张三丰的三弟子俞岱岩俞三侠遇害残废,这对拐子便是送给他的。不过玉拐既脆又短,不能作为拐杖用,幸好俞三侠非常喜爱这对玉拐,收在身边,坐在枕边读书时,常以这对玉拐支撑手肘,喏,就像这样......”凌守真支起身子,用酒瓶代替玉拐,以手肘顶着酒瓶瓶口,勉强撑起身子。
“这玩意儿也是准仙器?连正常的兵器都算不上吧。”凌守逸道。
毕竟玉质的器具,别说是当做兵器,就算是一般人一个不小心,也容易打碎,这也能做兵器?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当时确实不是,后来就是了。俞三侠身残志坚,虽然身子残废,但曾经学过的武艺还在,一个人读书时,常常自语武学要理。玉质的器具最具灵性,这对玉拐与俞三侠朝夕相伴,即便后来他身子用黑玉断续膏续上,也不曾离手。久而久之,这对玉拐便有了灵性,再后来,俞三侠仙逝,这对玉拐一直在武当山上接受供奉,增添了许多香火,时至今日,终于成了一件神兵利器,在兵器谱上排行第二十八。有诗云:锡花拐,绣鸳鸯;身虽残,意志强。绵绵香火尽加持,武当山上松柏长......”
凌守真说罢,又喝了一口酒,或许感悟这鸳鸯拐的由来曲折,一口酒闷过了头,喝完便伏在案上,打起了呼噜。
一旁的凌守逸,忽然精神震烁,双目发着精光,看不出一丝醉意。
他口中喃喃道,“鸳鸯锡花拐......”